宋钟看着逐渐消瘦的杨清莲，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清心……对，清心……”

宋钟嘀咕着，还有那个患病的女孩，想起她的时候，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很乱，十分不安。

“我要回去。”说着，宋钟就扭过头跑回记忆中的小屋，周围的天色也一变再变，黑夜白昼来回交替。

当他重新回到小屋前，他看到了那两个混混衣冠不整地从屋内走出，脸上挂着畅快的笑。

宋钟呆愣在原地。

天色突然再一次变化，他看到了那个主任，舞厅的混混，学校的男生，还有更多的陌生男人……

每次夜深时进入屋内，第二天早晨离开，一次又一次。

宋钟看着面前的小屋，温馨的对联却变得异常的冰冷，贴在门口处的两幅门将图也被进进出出的人踩着脏乱。

宋钟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话却被掐在喉咙中，说不出来，明明只有一门之遥，但自己却不敢再向前，面前温馨的小门彷佛是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嘴。

他看着小门，心中既生出恐惧之感，心中压抑的情绪几乎将他吞噬殆尽，那团复杂的情绪逐渐地被滔天的怒意代替，最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声：

“畜生！！！”

宋钟愤怒地朝着从门后走出的人挥拳，一次次地从他们的身体穿过，又一次次地挥拳，仿佛这样才能够释放心中的郁气。

过了很久，估计是疲惫了，也估计是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什么都改变不了。

宋钟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低着头，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地呢喃。

“她叫我哥哥，她明明叫我哥哥……作为哥哥我应该保护她……应该保护她……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是你的错。”戏子摇头。

“这真不是我的错吗？……”宋钟神情麻木，坐在地上，如老僧入定，任由进出的人穿过他的身体，神情依旧麻木，一颗心逐渐地变得冰冷。

戏子看着坐在地上失了魂的宋钟，无奈地摇头，衣袖轻轻一挥，时间再一次地变化，已然是五月之后。

消瘦的杨清莲再一次地出现在家门处，她出现的一刻，坐在地上的宋钟身体明显地一颤，但他不敢抬头，不敢看杨清莲一眼。

杨清莲进到家门，但很快又着急着出来了，她眼带泪痕，抱着虚弱的杨清心跑出。

“……那群坏人……那群坏人怎么能这样……”

“清心，不要害怕……你不要害怕……”

“别担心，有姐姐在……有姐姐在……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

杨清莲的天彷佛都塌了，泪水不停地流下。

杨清心很瘦，只剩下骨相，像是皮包骨，面无血色，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前，唯一突出的就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面容憔悴，双目空洞无神，灰白的瞳眸之中已有死志，她张了张嘴，一行清泪从脸颊流下。

“姐姐……系统哥哥……”

听到杨清心虚弱的声音，坐在地上的宋钟呼吸变得困难，心像是被谁紧紧地揪住了一般，痛着难以喘息。

“回去了吧。”看到宋钟这副模样，戏子在一旁轻声地喊道。

“不……继……继续……”宋钟艰难地开口道，声音沙哑，这几个字仿佛就抽空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抬头看向戏子，凄凉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不停地呢喃。

“我会把所有人都记住……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