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已经没有声响了，化为高墙的积雪并不柔软，它的性质更加接近坚冰。

四枚灵魂碎屑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积雪逐渐软化，在芬格尔最后的控制之下散落到了四周。

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芬格尔的面容重新恢复了平静，一步一步的踩在积雪上，仿佛是踏着昂格的尸体走到了高处。

“跟着一个愚蠢的师父，看来你也不是一个聪明人。”

芬格尔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围在中央的陈默，大手一挥，眼中没有戏谑和其他的感情色彩，跟踪查尔斯的手下已经说过了，这是昂格的徒弟。

陈默微微愣了愣，随即意识到面前这个高大的怪异老头是把自己当作卡尔莫了，给已经离开这里的卡尔莫制造了在场证明，也算的上是无心插柳了。

不打算废话了，昂格已经死了，卡尔莫也带着安妮离开了，继续看戏的话接下来的小丑就是自己了。

“征伐契约？”

【在】

“我要回...等一下，还有半个任务没做完，我再做点努力。”

突然记起那只做完一半的任务，陈默停下了回归的打算，随即就看到了芬格尔被打飞的场景。

本该死在积雪的挤压中的昂格再度出现，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朝着芬格尔一刀斩去，却被另一道身形持盾挡住，身形砸在了芬格尔的身上，两人倒飞而出。

昂格猩红的弯刀插在雪泥中，浑身都是刀痕的创口，身上的白色蒸汽仍旧不断地从身上冒出，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为什么要救下他，查尔斯。”

来者正是昂格口中的熟人，查尔斯，此刻他正从芬格尔的身上爬了起来，将手中的盾牌丢下。

“本来围剿你是我的任务，昂格，我只不过是遵守我的职责罢了。”

没有人能看到查尔斯脸上的表情，离他最近的人只有还躺在地上的芬格尔。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结果只是昂格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那一抹轻微的鱼白色。

“我记得你们都说过都不会喜欢战争的。”

“但战争终究会来，无论我刚刚有没有阻止你。”

脖子上的挂坠被查尔斯扯下，朝着躺在雪堆上的昂格丢去，是阿莎最喜欢的东西，也是阿莎最后留下的遗物。

弯刀的锐利反射着挂坠的影子，昂格很好的接住了那条挂坠。

石头刻出来的画像粗糙，但上面的那个撅着嘴的女孩却让昂格无法移开视线。

“真好啊，阿莎，你帮我找的女婿，确实很优秀啊...”

昂格的声音越来越小，天边闪过一道黑影，那是一只海鸥吗？

昂格不知道，但他好像回到了那个月光皎洁的晚上，远处的沙滩上有一道小小的人影在不断的朝着他的方向挥手。

“爸爸！”

那是一声能够透过海浪的呼喊，是昂格听过的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

“不要再等我了，阿莎，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声音消散，灵魂燃尽的生命都会是相同的后果，昂格与奥莉一样，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

芬格尔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被扎穿的脖子，眼神中的惊恐怎样也掩饰不住，不过他也没有机会再说话了，喉管处冒出一团团血泡，最后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你并不讨厌昂格，对吧。”

陈默的眼中满是笑意，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归的话，这场好戏自己还看不到。

“嗯，但是我不会尊敬他。”

查尔斯同样站在芬格尔的尸体面前，他已经救了芬格尔一次了，职责已经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