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却在为他人而请求，你会觉得这个人矛盾吗？

不会，就像是一个罪恶滔天的人在临死之际突然做了件好事，你也不会觉得他就是个好人，只会觉得他幡然醒悟罢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昂格收起了弯刀，重新将把它及其刀鞘都藏进了自己那层层叠叠的衣服里。

“卡尔莫。”

“在的，师父。”

“我以师父的名义命令你，一定要将那个女孩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现在，带着她，离开这里，去海之都。”

昂格的语气不容置疑，破天荒的撩开了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这是陈默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一双很疲累的眼睛。

“好。”

卡尔莫没有推辞什么，火辣辣的喉咙宣告着之前劝解的结果，而现在，师父的身边又多了一位塞能斯前辈，木已成舟。

“她的名字是安妮，刚失去母亲，不要刺激她，但也不要把她完全当小孩，她可能比你还懂事，其次，我想想...外面有战马，你们骑着它离开。”

陈默的语速很快，把自己现在能够想到的事物和卡尔莫交代干净，安妮就这样被他交付给了卡尔莫。

安妮被陈默从房间里抱了出来，小小的眉头紧皱，嘴里呢喃着些什么，但哭累了的她并没有醒来。

“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个，这把长刀你替我给安妮，并给我带给她一句话。”

话语落下，陈默微微思索着，很快就想了出来。

“告诉她，她要是想要找我的话，去找我告诉她的‘羊羔’吧，独狼会在羊羔身边的。”

枯黄色的毯子盖在了卡尔莫的身上，他就像一只大扑棱蛾子一样抱着安妮离开了这里。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依依不舍的惜别的，酒馆里冷清下来，只剩下陈默和昂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抽着烟。

“继续呆在这里干嘛？”

“试试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刀法。”

“在哪练不是练，偏要等着对面来杀你？”

“这样份量才足够，不然他们只会觉得[字典]是这个世界不能缺少的力量。”

“自己的最初想法？”

“不是。”

“那是谁的？”

“我女儿的，她不愿意让我继续使用[字典]了，她说那些书就是个海盗，从她的手里一点点抢走了她的爸爸。”

“那也没必要吧，事情总是要一点点去做，毕竟万般字之疑，万里路之行，一步一个脚印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有流血才能让他们明白，世界虽然把原本的力量不断收回，但是我们人类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实现，甚至比[文字]更加方便的达成我们的需求的。”

“换句话说，你是想要颠覆这个世界的格局？”

“对啊，这不就是我们游历者想要做的嘛，不要再依靠[字典]的力量了，用自己的行动闯出一片未来，况且，这也算的上是我最初的梦想了，我的想法第一次能和我女儿的想法重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这件事呢？”

“今晚不一定有人能看到啊。”

“会有的，我有个熟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