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老头见状伸手抓住张精打左手,右手把张精打手中树棍毫不费力地扔向护堤前的菜地。戴哈古见状大喊:“范老头你怎么帮偏架,放开张精打!”上前就想从范老头手中拉开张精打,哪知自己被范老头右手一把抓住右手肩臂处。范老头将双手伸开,“大家都给我住手!”范老头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虎山岗禾场。正在玩“游戏”的众人,全都望向声音发源处,只见老头双手平伸,戴哈古、张精打如水桶般吊在范老头手中,只能原地踏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向众人扑面而来。
范老头扫视一圈停下的众人:“哪个再敢在我虎山岗禾场闹事,老头我把他丢到江里冲洞庭湖!”见众人无异样,开口道:“今天主要的问题是为谁先挑水,我范老头确实是蔡家长期固定的担水工,今天家主急需用水,那我老头就亲自上阵给家主解难去挑。南街帮挑水的问题是与我儿子范华约定,由范华完成,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意见,没意见。”范老头手中的戴哈古、张精打一百个赞同,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这么办了。如果你们要继续开赛,就麻烦各位另选场地,但绝不能在虎山岗。蔡中、蔡小你们先回去,我去拿水桶马上给蔡家茶馆挑水。”
“您年纪这么大了,我看还是我和蔡小两人自己担好吗?”
“别小看我范老头,挑水,小菜一碟,小主人不必多担心,你们先走,免得南街帮无休纠缠,我才放心。”
“范老头,你给蔡家挑水,那我拿什么给南街帮担?”范挑水此言一出,让人想到的不是傻,而是无时无刻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纯真。
“你别担心,我是范家一家之主,水桶我有优先使用的权,我给蔡家茶馆先挑水完成任务后,你再给南街帮担,你没失诚信,谁敢多话。南街帮的先到水沟洗洗,好打架的狗子没一张好皮。”此时还未如日中天,但太阳的照耀仍让人浑身热气腾腾。范家奶奶见事态基本平稳,移步禾场树荫处,不忘高声叮嘱:“小朋友们,你们快下堤沟清洗清洗,千万不要过沟,对面可是西瓜地,那西瓜百元一个,吕队长可没我家老头好讲话。”
南街帮众人,眼见蔡中、蔡小随范家老头取水桶向水码头走去,也只有无可奈何。稍作休息后,三五成群起身前往护堤沟清洗。
铁脑壳对今天的过程刻骨铭心,说道:“他妈的蔡老二,咱们这么多人连他的毛都没损一根,反倒像麻袋一样,狗吃屎都搞了几回合。看来咱们不学武术,人再多也决定不了胜负,吃亏的终究是自己。至于蔡中,老子不报一点仇,非君子也。”
“兄弟们想报仇雪恨,不能力敌他,就只能智取。老子反复想了想,报复蔡老二的机会,好像就在眼前,不知道这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
“戴哈古,你哄老子开心怎么的?蔡老二影子都没有了,怎么报复?”铁脑壳提出疑问。
“大家看到前面的西瓜没?没一人看守。”
“戴哈古,打住打住,这可是 100元一个,你是想搞几个吧?这又关蔡老二什么事?”
“铁脑壳,你这就不知其中的奥妙了。四个主要出口通道有大批的人检查。我们偷了西瓜,肯定带不出去。范挑水他是一个特殊人才,现在他家的水桶,是没有了吧?咱们不是参观过虎山岗后的嘹望所吗?范老头不是介绍里面是定河神母,左右水桶不是备用的吗?大家都见识过,桶中的盖上下可移动,将西瓜一个桶装两个,将盖卡死装上水,范挑水挑着路过出口,肯定畅通无阻。”
“戴哈古,你不愧为狗头军师。不过最多也只是咱们兄弟享用,这又关蔡老二什么事?”
“老子费这么大神,就为自己来享受?不会叫范挑水直接将水担到蔡家茶馆,蔡家茶馆今天不是缺水吗?咱们这么多兄弟,不会给蔬菜队通风报信?”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蔬菜队吕队长可比农科队鱼塘的没耳朵坚持原则多了,他可不讲情面,只能 100元一个西瓜,4个 400元。戴哈古,我铁脑壳从内心里佩服你。不过老子还有一点想不通,蔡家不认账怎么办?蔡家可是会全推范挑水身上的。”
“我当然想到了这点。不是说,蔡老幺和医果果在录相厅看武打片吗?医果果和钟六六是最好的朋友,这时候,还没到开饭的时间,他们应该还在录相厅。蔡中、蔡小年龄大是家庭主要劳动力,今天他们家客人多,应该在家服务,不会再去录相厅。
铁脑壳,张精打,你们去搞四个西瓜藏到离码头不远的草丛中,便于行动不受阻。”
“好,一切行动听指挥,这里是蔬菜队中最薄弱的心腹地,这种事老子张精打有经验,最积极。”
“成与不成就看医果果能不能说动蔡幺来这里,蔡老幺虽精明,但见识还是在小孩的范围。你们放心,我钟老鼠有十足的把握说动弟弟钟六六叫医果果、蔡老幺来码头协助范挑水为蔡家义务挑水,小朋友对学雷锋做好事都是心甘情愿积极的。”
虎山岗大奶奶,听闻南街帮要借水桶让范挑水,觉得合情合理,便也没过多阻拦,望着范挑水随南街帮众人离开虎岗山而去。南街帮一伙移位水码头没多久便见医果果一伙身影,也不多话,玩了一会,方才有说有笑、拖延时间,前往中街蔡家茶馆,准备站在城楼观山景。突然,被人从背后不由分说地抓住,认出是蔬菜队邓辉一伙的“正规部队”。虽有一番无谓的反抗,但在强大的力量压制下,被抓之处疼痛加剧,想要挣脱简直是徒劳。一路上像被抓的鸡仔,连提带推地被塞进了蔬菜队的储存仓库。蔬菜队吕队长心里真是秋高气爽,望断南飞雁,见自家女婿捕了十多个“伙计”送进队储存仓,心想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财源——人民币。西瓜一个 100元,他准备抓紧时间开堂公审,争取天黑前收到 100元一个西瓜的钞票。
蔬菜队的储存仓有两百多平,窗户小且位置高,使得仓内明显阴暗,让人有到夜晚的感觉。南街帮一伙一到储存仓,便受到医果果、蔡幺、钟六六、范挑水的“迎接”。大部队会师,戴哈古第一句话便是:“是谁?是谁出卖咱南街帮?”
“是蔡老幺!”范挑水、医果果、钟六六异口同声检举揭发。
“我没举报你们什么,蔬菜队又没问什么,只问我们还有什么人没有,我说还有南街帮一伙在前面。”蔡老幺急忙辩解。
“那为什么要问你?你嘴长些是怎么的?他们怎么要关你们在这是?蔡家兄弟怎么总要跟老子们作对?连小屁股都要阴老子们。”“钟六六站在堤上拉尿,眼尖,看到堤下草丛中有西瓜。医果果、范挑水不信,两人到草丛中,真的捡了四个西瓜上来,就将西瓜装到水桶中,蔬菜队检查的时候被发现了,人关到了这个房子里,两只水桶当足球射门坏了”
“蔡老幺,你们捡了西瓜,关老子们南街帮众人什么事?肯定是你诬告老子们,说西瓜是老子们偷的,老子打死你。”刘铁脑壳想起蔡家兄弟就来气,蔡中蔡小让自己没讨到好,搞得头上长包,口中吃瘪。现在蔡家老幺是个软柿子,正好出气,上前就是一脚,也不知轻重,蔡幺连连后退,撞进在后面看热闹的范挑水怀中。“范叔,你和我是一班的,你要帮我。”蔡老幺可怜兮兮地向范挑水哭求。
铁脑壳见蔡老幺求救,心中更气,上前揪住蔡老幺,准备给几耳光,收点利息。范挑水长期以来,都是以蔡家为中心服务,心中有一种潜移默化的信念,那就是永远和蔡家是一班的。虽然他明显有点脑残、智力等同于十多岁,但正是这特定的情况使他目标非常明确,要和蔡幺团结一致对外,不能让自己一班的蔡幺在可能的冲突中受人欺负。范挑水见刘铁脑壳伸手要打蔡幺耳光,一把抓住铁脑壳头发,向右后一带,铁脑壳摔了个狗吃屎。
“范挑水,你帮偏架,老子们这么多人,不怕你。你偷蔬菜队的西瓜,害老子们南街帮无故连坐,老子们要找你老爹算帐。”戴哈古大声叫喊,南街帮众人也纷纷怒起。
“队长的人抓你们关我什么事?找我老爹算帐,找他算就是,再说老子偷西瓜,老子不跟你们挑水了。这 50块钱老子到街上买冰棒吃去。”
吕队长站在储存仓库外,两伙人的冲突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吩咐女婿:“将储存仓门打开,里面的人好像发生了打斗,可别闹出什么伤情,老子无法解释交差。”
吕队长走进储存仓大门,见里面众人盯着自己,他也扫视众人一遍:“老子可是鱼市有名的第一恶人,你们在老子的地盘闹事,是皮痒了怎么的?老子是一个讲理以德服人的人。今天你们水桶里有四个西瓜的事,你们说是在草丛中捡的,草丛中的西瓜也是老子们蔬菜队的,老子今天也就不跟你们计较,放你们一马,如果再有下回,天王老子来了,也是 100元一个。你们都散了,要打架到蔬菜队范围外开打,老子不管!”
“吕队,你是大人,四个西瓜是范挑水、医果果、蔡幺、钟六六的事,与我们南街帮这么多人无关,你们是不问青红皂白,把我们关在这里,夜蚊子咬得我们浑身是包,放我们,我们不服,要我们的父母来了再说。”
“戴哈古,说的有道理,我叫张十斤,我要我爸爸张八斤来了再说。”
“南街帮的打住,打住,今天我们队关你们来,也是事出有因,我们了解调查以后不是现在马上放你们走吗?真的服了你们,又没有打骂你们。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那四个西瓜你们就拿去分掉。”“我们这么多人,四个西瓜少了,蚊子吸了我们这么多血,补血都少了,最少要八个。”
“他妈的,还跟老子讨价还价。那好吧,八个就八个,拿了马上滚。”
范挑水可不干,“吕队,我也没事了?”“我们又不要你挑水,你还不快走,没你的事。”“你女婿踢坏了我水桶要赔。”“什么?水桶在那里?”“在堤下坡,,又不是足球,水桶都要踢,我带你去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时,张四海、汤主任、范老头、李老相等一伙蜂拥而来。范老头得知祖传两只水桶被一脚踢飞,暴跳如雷,飞奔近前,水桶已四分五裂。汤东汉眼疾手快,伸手拿出水桶底夹层,从中抽出一油包,打开一看,居然是黄金薄片,未及细看上面雕刻文字便惊呼起来:“奇观!三国古物?天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