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不道德吧?”
“这只是废物利用罢了。”
“汪老二,照你这么一说,你和老大还找到了一条赚钱之道不成?”
“这也要看运气和机会,这些棺材都腐烂得不成形了,只要一碰就成了木渣。目前只发现这一副,从盖缝里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底层好像还剩一点灰。丽云,出工的时候提醒一下大家,还是带个瓷坛子,给古老前辈移移位,另寻一处宝地安葬,也算是为古人做点好事,不然再过些年,他们的骨灰恐怕都会不复存在了。”
“好,瓷坛子我来准备。古人的恩情我们不能忘。我家小孩马上要上学了,上学后不久,八月十五中秋马上又到了,这可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保险起见,汪老大、汪老二以及吕家二姐妹一同动身出发,他们找到方老太主事都管张四海,要求分派方中文一同前往督促棺材的起运。都管张四海、胡老鬼、李老相、戴白案,这四位治丧安葬的核心人物合议之后,觉得可行。毕竟方中文在灵堂里除了哭,也干不了其他事,而他哭的内容无非就是抱怨母亲为什么追着自己打,还不顾一切地走进车子后轮。
医果果长这么大,除了方中文,还有鱼镇的钟六六,就再也没有其他玩伴了。见方中文要和汪老大、汪老二出门,便也跟着前往。丁美兰和胡辉辉母女发现后拦住,但架不住医果果的苦苦哀求。见方中文、汪老大、汪老二、吕丽云、吕丽方这五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人,便将医果果托付给吕家姐妹好生看管,千万不可让其走失。吕家姐妹连连点头。
小美女胡辉辉目送医果果一行向南门水码头而去,心中只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同往。
巡逻艇很快靠了南堤拐,吕丽云有点担心:“老二,我想问一下,叫方中文来,他不会起疑心吧?”
“方中文患了小儿脑膜炎后遗症,心思单纯,哪会像你一样胡思乱想。”
“那咱们在这里搬运东西,会不会有路人发现?”
“这里白天都没什么人,三更半夜的,更不会有人了。今晚月色明亮,正适合我们做事。丽云,你先跟老大他们上去,我锁好艇马上来。”
上岸后没走多远,汪老大低声叫停:“注意,开始安排工作。方中文,我老祖家的棺材就藏在前面四周的土里,我和老二基本上已清理得差不多了。你力气大,对着河的方向挖个斜坡,便于我们几人好抬棺离坑。”
在方中文为主力外加众人大力协助下,很快棺材四周泥土按汪老大指挥要求完成。
汪老大先表扬方中文:“方书记,干得好,马上棺木就可移位了,你功不可没。”
几人全力将棺盖掀开,“老二,你和丽云、丽方先将盖子移上艇,这盖不是很重。医果果,你身材小,你把棺材里的灰打扫一下,装到这个瓷坛内。”
医果果领命,也不问缘由跳进棺材内。棺内居然有块板子。医果果灵机一动,拿在手中当扫把从头扫到尾,很快棺材内的灰就堆在了棺材中央。
吕丽方平时不怎么干活,从看到棺材起便知道自己的千元分红有望了。
汪老二在前,两姐妹在后,毫不费力地抬着棺盖向巡逻艇方向走去,吕丽方还不忘盘算汪老二手中的钱该怎么花。“吕丽云,我作为姐姐提议,汪老二,你和我妹妹也相处几年了,今年八月十五你也该去见见她家人了吧?”
“当然,当然,以前不是不想去,实在是囊中羞涩,怕被嫌弃。”
汪老大却全神贯注于棺内的情况,见医果果手中多了块类似骨头的东西,棺材头三角处好像还有块一两酒盅大小的黑团。医果果翻动黑块时,发现黑块带黄色,但他也没声张,将瓷坛子递给医果果:“把灰装到里面。”
“汪老大,棺内的灰都装好了,我这儿有一块骨头,装进去会露出来。”
“有什么用?装不了就放在一边。”
“放什么放?我留着还有用呢。”医果果将板子插在了裤腰带中,双手拍了拍,对汪老大提出了异议。他站出棺材,第一眼便看见汪老二迎面走来,大叫“汪老二,灰扫完了,你交代说装到瓷坛子里就叫你,我叫你了,你自己拿。我要去方便一下。”说完,他爬出棺材朝着护河堤方向跑去。他知道那里杂草多,还特意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
吕丽云耳尖,听清了医果果的叫声,“老二,医果果事办完了,你快去将坛子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埋完后要表示敬意,感谢古人。”
汪老二得令,上前几步,脱下退伍时还留存的最后一件军短衬,伸手将瓷坛从棺内拿出包好。在医果果方便不远的地方将瓷坛子埋好,开始鞠躬行礼。医果果看得清楚,心里虽然奇怪,但他并不迷信。汪老二走后,他也学着样子,到瓷坛埋藏地拜了几下,然后回到朋友方中文正在劳动的场所。
汪老大说:“汪老二,咱们说话算话,天没亮前一定要将棺材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