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花?正好……顾应走上前,单膝跪地,露出怀中面色红润、神似酣睡的涂山雅雅。
见状,顾应面部柔和了下来,不由失笑自语,“啧,怎么还皱着眉头,睡觉都睡不安稳…真是个傻丫头…好好睡嘛……再过段时间就到家了……”
轻轻放下,小心地替她抚平眉心,随后,转头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把蓝色药草塞进嘴里咀嚼。
嗅嗅~不知道这儿有没有补血的药草……
自觉眼睛靠不住的顾应耸动着鼻翼,一边嗑药一边循着花香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大约走了数十步,顾应顿下步伐,咽草、舔唇、俯身一气呵成。
然后……
花旁护卫的草儿一把接着一把飞起。
“这个不是…”
“这个味道不对劲……”
“这个差了点……”
几乎犁平一片花草后,顾应猛地抓住一把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的绿草,露出一丝笑意,咧嘴道:“找到了!!”
也不管草上的积雪和根部的土壤,他张开大嘴‘嗷呜’一声径直往里塞!
嚼着嚼着,灰色的眸子划过一抹亮光,“唔姆!”
也就在他咽下去的时候,面上竟是诡异的浮现一抹红润!以及……
蹲着身子的顾应摸一把从鼻中流出的液体,陷入了沉思,“不是……这么补的吗……看样子果然不是一个产物…也对,师姐的话就没完全靠谱过……”
但,能喝酒了!
顾应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急不可耐的摸出腰间的酒葫,咬开葫口,昂起头哐哐一顿……
噗——
酒水掺杂着血液喷洒在不远处的花草上,颇为妖艳……
“咳咳!咳咳咳……”
剧烈咳嗽几声,顾应抬起衣袖胡乱擦了下嘴和下巴,佝偻着身子起身,面上红润不再,
“补个锤子补,我他妈信了你个邪……”
顾应骂骂咧咧的收起酒葫,犹豫了一瞬,单手脱下衣袍丢地上,起身离去。
染尽鲜血的玄红长袍悠悠然落在群花之上,不一会儿,就被细雪淹没……
……
………
“哗哗哗……”
一气道盟以东之处,几座飞流瀑布呈品字状相互呼应,布满阴霾的天空落下的渐退冬雪奈它们不得,胆敢接近便是顷刻融入其中!
最下方的水流处,各色鱼儿游荡在延绵数里的湖中,甚是快活……
瀑布源头,一衫玄袍的少年脚步虚浮,蹒跚而来。
抬头,模糊黑白的视野已是分不清昼夜……
他晃了晃脑袋,裤腿没入河流顺势而行,在抵至断水处时强行聚焦,寻觅着目标。
片刻后,负于身后的断剑自行出鞘,悬浮在他跟前,载着他飞向另一处瀑布……
随着‘噗通’一声,顾应瞬间穿过飞落的瀑流,入了内里的洞穴,湿了衣裳披发。
滴答、滴答——
湿气好重……顾应鼻头动动,一脸的不满意,然,也没时间找别的地儿了。
御剑划下一块墙壁,修成一张石床,将平安扣里的衣裳全部铺上……
做好这一切,他把怀里的涂山雅雅轻轻置于其上,想了想,又把手伸到脖子后边儿,解开红绳。
跪下、把红绳与平安扣放床边,顾应把她的小手扯出,一脸认真地睁着灰眸,拿起红绳穿过她的手腕,一圈又一圈……
半晌,他埋下头,轻咬着另一端,与它绑上两圈。
因他手上沾了水,红绳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些湿意,幸赖,不会影响到她。
顾应抬头,看向涂山雅雅安静的睡颜,柔和的目光慢慢化作不解:冰块脸到底给这药加了多少剂量?!!
但,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吐槽了。
不解完,顾应起身叹了口气,定定地看了一眼看不清颜色的平安扣和黑白的恬静睡颜,而后,抓起掉在地上的断剑决然转身离去。
鬣狗要来啦,不能再看了……
将断剑负于身后,近乎死气缠身的少年闭着眼纵身一跃,顺流而下,不做任何挣扎。
师兄,既予我平安,那……要说到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