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斋内除了一张长桌几把木椅之外,只有满满一墙的藏书,别无他物。
“怎么,不像?”离了众人,宫德庸难得露出一抹略带疲惫的笑意,“人人都道宫家财大气粗,奢靡无度,瑶儿是如何想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可敢在宫德庸面前说实话的却少。
辰瑶设身处地道,“宫家乃玄清四柱之首,宫伯伯又是一家之主,自然该摆足气势,才能震慑他人。所谓先敬罗衫后敬人,若宫家如普通人家一样,君子会说宫伯伯你治家有方,那起子小人却会因此轻视宫家,如何能让他们心悦诚服?然宫伯伯内心却不是这般想的,所以才在湖心之处造了这座茅屋当作书房,谨守本心,瑶儿佩服!”
宫德庸一愣,不由生出许多感慨。
当初造这茅屋时,宫泽与宫秋灵数次劝说,不是嫌寒酸就是怕丢脸。听了辰瑶一番推心置腹之言,宫德庸难免心内感伤。没想到亲生的儿女竟不如一个外人更了解自己的想法。只此一事,若辰瑶没有做出对宫家不利之事,他愿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瑶儿说的不错!”宫德庸点头微笑,却发现辰瑶在书房踱来踱去,目光游移,似乎在寻找什么。他问,“瑶儿可是想取几卷有趣的书带回去看?”
辰瑶摇头,“宫伯伯别打趣我了,我认识那书上的字,书上的字却不认得我,看上几眼就要去见周公,何苦麻烦。只是,我听说寻常的高门大户都会在书房中设下密室,存放金银珠宝或是重要之物,宫伯伯的书房中可有这样的地方?”
笑意一冷,宫德庸陡然变色,却依旧耐着性子与辰瑶斡旋,“瑶儿对这个感兴趣?”辰瑶一脸认真的用力点头,“我从未见过密室是什么样子,自然感兴趣!”
对宫家来说,金银珠宝都是寻常之物,宫德庸自然不屑建什么密室将那些满是铜臭的东西藏起来。
只是,外人多传,宫家至宝噬魂戈收于宫德庸书房之中,更有狂妄而不自知的蠢物三番两次前来偷盗。莫非,辰瑶也是冲噬魂戈来的?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宫德庸起身走到辰瑶身侧,指了指背后一处颜色稍浅的墙壁,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却没有开口。辰瑶心下了然,与宫德庸相视一笑。
“小姐,你可回来了,如何?”
留辰瑶独自一人与宫德庸相处,碧落担心不已。此刻见她好端端的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听到碧落的询问,辰瑶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让碧落如坠雾里,“小姐,你这到底是探听到了噬魂戈的下落还是没有探听到,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酒气未散,阮恬细心,取来泡了玫瑰汁子的温水替辰瑶净面,“碧落,你先别急着发问,我这里倒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辰瑶师姐,你在洗尘宴上说幼时曾迷路,被一头玉角鹿所救,是真是假,我怎么未曾听说过此事?那宫德庸本就是用鹿筋来试探,自不会轻易相信,必定会传书给宫秋灵,若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