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嗤、阿嗤——”
薛沉鱼连打了几个喷嚏,晦气地拿帕子狠狠擦了鼻子。
“谁大半夜的一直在念叨我呢?”
玉梅从玉竹后面探出个脑袋来:“说不定是贺大人呢?他不是一直觉得夫人是在跟他拿乔作怪嘛。”
薛沉鱼本就不爽,被她这么一说登时更不爽了。
“真晦气,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然后被子一拉,整个人都滑进了被窝里。
“你啊。”玉竹捏了捏玉梅的脸,小丫头调皮的吐吐舌头,“我又不是故意的,就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嘛。”
玉竹作势要打她,小丫头跟泥鳅一样,一溜烟就跑不见人影了。
大家都习惯了这个最小的丫头疯疯癫癫的,加上她还要去帮忙盯着慈文院那边,所以也不会太在意她的行踪。
她总归是跑不远的。
很快。
大家心目中跑不远的小丫头玉梅,便来到了鸣玉阁的阁楼上。
正是白日里薛沉鱼短暂歇息过的地方。
夜风里,靠近芙蓉居的那扇窗户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床边。
玉梅一进门就看到了。
“世子,您找我?”
窗前的人闻言缓缓回过身来。
俊美无俦的面容,正是当日薛沉鱼在街上遇到过的诚王世子司徒祯。
“看不出来,你在贺家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若是换做方瑞,怕是早就诚惶诚恐了,但玉梅丝毫不慌,反倒笑嘻嘻的凑过来。
“这都是殿下安排的好呀。而且薛大姑娘人可好了,她又给我好吃的,又给我漂亮衣服,还送我头面呢。”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件礼物。”
司徒祯看见她就头疼。
还以为方瑞安排了谁,竟是安排了这个小祖宗。
要说她身份显赫吧,倒也不显赫,可偏偏他是自己师父唯一的孙女。
按辈分上来说,她还得叫司徒祯一声师叔的。
司徒祯正要说话,玉梅自顾自说着,便笑嘻嘻的从她十分宝贝的荷包里掏出了那方绣青竹雪纱的帕子。
“您看,这是薛大姑娘给我的,多好看呢。好些王侯公卿的夫人都舍不得用这个雪纱做衣裳呢,她竟然拿去做帕子,不怪都说武安侯府富得流油呢。”
司徒祯:“女子的贴身物品你既然拿到了就好好保存。若是落在外面,后果你知道的。”
“世子放心吧,我可喜欢薛大姑娘了,断不会坏她名声的。”玉梅保证道,“所以就算是世子您想要,我也是不会给您的。”
司徒祯:“我不会要。”
她如今已嫁作人妇,倘若她的帕子出现在他身上,哪怕是相似的东西,传出去都只会抹黑她的名声。
世人不会说他什么,她却要背负污名。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玉梅见他一脸的正经,顿时没了兴致:“难怪爷爷总说世子这性子古板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活该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为妻。
当然,后半句她是不敢讲的,她要是敢说,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她才不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呢。
杂七杂八的扯了半天闲篇,玉梅才将薛沉鱼近期的一些动向跟司徒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