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管家向来是眼高于顶的,一边喝着茶,一边还话里话外的嫌贺家穷酸,前厅竟连个像样的管家都没有。
然后又对厅上挂着的《四君子图》和下人端上来的茶水赞不绝口。
可他哪里知道,贺家就是一个已经落魄了的所谓清流之家,穷的就只剩下门上那块匾了。
唯一还能稍微上得了台面的《四君子图》和茶叶,也是薛沉鱼进门之后才有的体面。
以前里里外外都被刘氏抓在手里,薛沉鱼进门之后也都是她家里家外的操持。
刘氏只觉得脸皮都给人狠狠揭了扔地上踩,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又不能反驳半句。
等国公府的人走了,她回去就差点把慈文院给掀了。
不过最后也没掀,因为舍不得。
她从薛沉鱼那得来的都是宝贝,都是上好的东西,茶具随便一套拿出去都是百两银子。
她就是放起来回头换银子,也绝不能就这么砸了。
“过去姑母将柔儿保护的太好了,我竟不知道如今姑母的日子过得如此不容易,还得看一个儿媳妇的脸色。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等手段才攀附上了陈国公府。”
季敏柔惋惜地叹着气。
“听闻武安侯的夫人是商人之女,家财颇为丰厚,夫人嫁过来时也是十里红妆轰动一时的啊。她手上的银钱竟是一点不肯用在贺家么?”
刘氏本就在气头上,季敏柔这几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没舍得砸了一套百金的茶具,只能狠狠扔了做帕子的针线。
……
薛沉鱼听冬月来报,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
“姑娘您都不知道,老太太那个憋屈又没地方发的样子,好笑死了。”冬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就是她悄悄留在慈文院监视的。
憋屈就对了,以后还有她憋屈的时候。
刘氏和贺家人从她这里拿走的东西,她定要他们一件一件还回来。
“对了姑娘,陈国公府的管家走之前,还让我给您带个信,说陈姑娘邀您明日锦衣坊一叙。”
冬月说着把国公府管家带来的信交给薛沉鱼。
薛沉鱼扫了两眼就烧了。
昨日玉竹出府办事,她除了之前交待的那几件,还写了一封信。
让玉竹到锦衣坊之后,等陈国公府的嫡次女陈丽珠去了当面交给她,再顺便转告她几句话。
然后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说起来,姑娘这次太冒险了。”玉竹捂着心口,想起昨儿去锦衣坊见陈家姑娘的事,还一副余悸未消的模样。
“万一陈姑娘不肯答应呢?”
“那就是我命不好了。”
“姑娘怎么又胡说了,我们家姑娘哪里会命不好,就是眼光稍微差了些,若是能早些……”想开,倒是也不晚。
玉竹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有话就说的性子。话说了一半,秋华扯她袖子,才反应过来,生硬的笑了一下。
“那,这陈姑娘胆子也是大。连姑娘的面都没见着呢。”
薛沉鱼看她这样也忍不住想逗她一下,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连我的人都没见着就你见了个丫头说了几句话就敢做这么大胆的决定。你这丫头可不是个普通的丫头呢。”
屋子里几个小丫头都捂着嘴笑。
直给玉竹闹了个大红脸,“姑娘,您又拿我开涮。”
薛沉鱼笑了笑,吩咐她们继续盯着府里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