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贺敏之是听见刘氏还没去饭厅,就赶去了慈文院,正逢刘氏说心口闷,没胃口。
他要进去时,又听季敏柔叹了口气说,她都是下午被气着了,换了她更难受云云。
“表妹年纪小不懂事,就是有一些地方做的不好,夫人也不能那么大张旗鼓的下她面子。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她还故意叫了大夫来验伤,弄得人尽皆知。气量委实不大。”
“这要是徐大夫稍不注意说出去,外人质疑贺府的家教不说,对表哥官声也是有损,他不为表妹考虑,也得为表哥考虑。”
刘氏深以为然,抚着心口叹气,用这种方式表达季敏柔说到她心里去了。
贺敏之不需要问缘由,当下就觉得薛沉鱼欺负了他的妹妹和守寡的母亲,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
可惜他连门都没能进,就被秋华冬月赶走了。
“我们家姑娘说了,大人既不愿意见她,她也不想见大人你,以后无事就不必见面了,省得心生不满,多生怨怼。”
贺敏之哪里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嫌弃过,还觉得薛沉鱼是在跟他欲擒故纵呢。
“你去告诉你家夫人,我就在这等她,她若肯出来,老老实实跟我磕个头认个错,我便不与她追究了。以后与她生儿育女也不是不行。”
贺敏之好像在恩赐一样的语气。
他以为他是什么皇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嘛,好大的口气!
“贺大人请、自、重!”冬月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说完甩上门就走。
贺敏之脸都绿了,但他也拉不下脸拍门,只能讪讪离去。
他从小就被刘氏夸着捧着长大的,确实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加上有些才华,自然成了许多女子倾慕的对象,没几个女人给过他冷脸。
薛沉鱼仗着有几个钱不将他放在眼里就算了,如今连下人都敢对他横眉竖眼的。
简直反了天了!
贺敏之越想越气,连平时一堆人等着他去吃、也是他最能展现官威的晚饭也不想吃了。
一家之主闹了脾气,全家人都得心惊胆战。
刘氏这下更没有吃饭的胃口了,直接让下人吧饭菜撤了。
不多时,季敏柔就和下人把饭菜送来了书房。
石头说表小姐来了的时候,他是有些不爽的。
但抬头看见柔弱的美人那般款款立在灯下,一身素白衣裙和头上的白花衬得她越发娇弱,令人怜惜。
让她回去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有劳表妹挂心,你是客人不是下人,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饭菜放下,你先回去吧。”
季敏柔却一步不动。
“还有事?”
“姑母很担心你,表哥。”季敏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姑母说,自从先老太爷过世,贺家就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你从小就让她看到了希望。”
“如今你是贺家再次崛起唯一的希望,姑母她老人家实在是担心你把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累坏了的身子。”
贺敏之刚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季敏柔就识趣地说,“饭菜我就放在这里了,表哥别忘了吃。”
然后东西放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