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不管男人的来意是什么,她看着门框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默默叹了口气。
随便你,江贺宁心想。
她冷得发抖,也不关门,也不管他,就这么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然后钻进被窝里,好在里面尚有余温,可以稍微抵消掉一点点冷气。
陈向东在门口站了半分多钟,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个老旧的房子不御寒,才迈开脚步进去,关上了门。
屋子里倒不算冷。
陈向东摸了摸暖气片,应该是最近新换的,热度从掌心传到身体里。
但是江贺宁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泛红的脸。
“又发烧了?”陈向东下意识问,手贴上女孩的脸,烫人。
江贺宁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脸上突然贴上来一只冰凉的手,有些舒服。
于是不由自主蹭了蹭。
她有些烧迷糊了,一直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周恬。
一天没见,周恬怎么长这么高了……
但是等她费力睁开眼,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周恬,是陈向东。
“陈向东?”女孩张了张嘴,轻轻问出声。
“怎么,不认识我了?”陈向东正在将手里的毛巾拧干,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给江贺宁降温。
应该没错吧,毕竟那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他听见女孩迟疑地开口,迟疑地叫出他的名字。
几乎又要以为她赶自己走,说不想见到他。手里的毛巾被拧成麻花,已经滴不出一滴水,陈向东才发现自己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但是江贺宁叫了他的名字后就没再说下去。
陈向东转头,看见那双杏眼朦胧,就这样一瞬不错地盯着自己。
他将毛巾轻轻搭在女孩的额头。
“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见江贺宁没有反应,陈向东只得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去倒水。
他想着自己是出门买点药还是直接将人送到医院。
要不还是把宋言叫过来一趟?
“难受吗?”陈向东扶着江贺宁的身体,碰到她的手腕,还是有些烫。
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她好像才特别乖,两人之间也终于不是剑拔弩张或者沉默相对,能这样有来有回平静地说两句话。
江贺宁喝完水,摇摇头。她躺下来,头侧向另一边,轻轻说:“我想睡一会。”
她只想睡觉。
男人抚了抚她的头发,“好。”
睡吧,我守着你。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在楼道里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和冷风同时刺激着陈向东的神经,让他清醒到有些麻木。
接下来要怎样,明天要怎样,他有些混乱。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无论如何,江贺宁都不能出一点事。
香烟燃尽,陈向东静静等着楼道里味道全部散尽后才伸手去关窗。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再去给江贺宁量一次体温。
此时后面传来脚步声。
陈向东关好窗户回头,看见宋言正站在台阶下面,手里拿着药。
两人四目相对。
有心知肚明的东西悄然间发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