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宁几乎是没有犹豫。
“好。”
她不知道陈向东的话里有几分可信,但是只要有一线消息,江贺宁都要紧紧抓住。
哥哥如此蹊跷地被带走,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人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江贺宁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每次问都是涉及要案机密无可奉告。
即使她是江氏唯一能站出来说话的人。
对面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弹出来好几条周恬的消息。
不周天:又要加班?这个医院只有你能喘气是吗怎么可着你一个人当驴使啊?
不周天:你就说自己家里有事?不然我直接杀过去把你救出来好了!
贺贺有宁:你们先吃吧,改天我补偿你们。
不周天:你最好是。
——
三十分钟后,抵达夜色。
江贺宁之前听说过这里,清远最有名的销金窟。
刚一下车,就看见一对穿着清凉得男女在门口亲得难舍难分,旁若无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脸红心跳。
江贺宁扫了一眼,不由得面红耳赤,迅速把眼神移开。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浅黄色上衣和牛仔裤和这里格格不入。
但是眼下却无暇分心,江贺宁穿过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和震耳欲聋的音乐朝着包厢走过去。
【一晌贪欢】
四个烫金的小楷倒是很秀气,和这销金窟的环境同样格格不入。
江贺宁站在门口,举起的手又颓然放下。
她觉得自己的勇气一点点流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人,她不知道。
夜色的服务生看见女孩在门口站得挺拔,头却微微低着。
“小姐您招人?”
他心想这女孩说不定是来捉奸的,想不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刺激的现场,一颗心止不住微微颤抖。
女孩看向他,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推开了眼前那扇门。
江贺宁有想过敲门的,她也敲了两下,但无奈舞池里音乐太过喧宾夺主,耳朵里几乎听不见敲门声。
她索性推门进去了。
包厢很安静,安静得和外面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江贺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如擂鼓。
包厢里烟雾缭绕,靠里的沙发里依稀可见坐着一个男人。
江贺宁慢慢松开门把手,手心里已经微微浸湿处汗意。
“江贺宁,你来晚了。”
男人并未从沙发上起身,但是能够感受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
几个月不见,江贺宁才觉得陈向东对她而言是如此陌生。
热谷的记忆又山呼海啸般袭来,仿佛一定要她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脆弱。
她不了解陈向东的来历和背景,不知道这个人心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爱恨。
就那样义无反顾将自己的心全盘托出。
多么可笑的江大小姐。
“我哥,”江贺宁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花掉全部的力气,“你说有我哥的消息。”
陈向东从烟雾里起身,慢慢靠近江贺宁。
尼古丁的味道让女孩觉得有些恶心。
她抬头,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陈向东依旧喜欢穿黑色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处,他插着兜,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孩。
江贺宁回望那双凌厉的双眼。
压迫感充斥着自己的每一条神经,江贺宁竭力让自己不要后退。
没关系,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如今我已经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