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宁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挣扎着到底是多睡五分钟还是十分钟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才逐渐确认那个响声不是出现在梦里而是门外。
门上的猫眼已经坏了,江贺宁平时都是用纸塞起来。
“谁啊?”
女孩的声音软和慵懒,像是还没完全睡醒。
“小宁,我,陆云铮。”
江贺宁这才打开了门。
他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箱摆了一整个楼道,就这样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眼神灼灼盯着江贺宁。
……像是从家里逃难出来的。
江贺宁看着陆云铮就这样在那一大堆行李里扒出来一个窝,有些局促地站在里面,把手里热气腾腾的早餐递给她。
“我估摸着你快上班了,还没吃早饭吧?”
“都买了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江贺宁的大脑还在强行开机中,手上就被塞进来一兜热腾腾的东西
陆云铮看着眼前的女孩,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身家居服,比平常精致利落的样子多了不少温婉的感觉。
她慢吞吞接过早餐,好像还没醒过来。
陆云铮伸手在女孩面前打了个响指;“还没醒?”
可爱得让人想抱一抱。
江贺宁看了看陆云铮,又看了看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对面开着的门。
“你这是做什么?”
陆云铮答得爽快:“我把对面租下来了。”
他语气轻松,日常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为什么?”江贺宁已经完全清醒,微微蹙眉。
“小宁,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不安全。”陆云铮也收起笑容,十分严肃地告诉女孩。
昨天晚上惊魂一刻,让陆云铮彻底看明白陈向东多么的阴魂不散。
江氏已经彻底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这个人犹不满足。
他竟然敢直接以如此方式向自己挑衅。那辆车堪堪停在陆丰集团接班人的身前,陈向东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热谷的时候,陆云铮和他只有几面之交,那时的陈向东,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唯独看向江贺宁的时候,警觉得像是被人觊觎猎物的毒蛇。
粘稠,危险,戾气丛生。
陆云铮唯一认为自己没说错的话就是:你配不上江贺宁。
但是彼时那人伪装得过于良善,不只是小宁,他,他哥,周恬,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绝非善类。
他不清楚这几个月以来陈向东是否还在纠缠小宁,但是眼下,只有自己还有些能力照顾她。
无论如何,陈向东都不能再伤害江贺宁。
——
“陆云铮,你没发烧吧?”
江贺宁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应该重新开一下门,这是不是幻觉来的。
她叹了口气,“我到底有什么危险的?你不用这样。”
除开刚刚搬过来那几天,半夜老是被莫名其妙的声音惊醒,以为是那些债主上门,但是她开门又什么都没有,在这里几乎还算安稳。
只是临近马路,噪音是完全避免不了的。
但是江贺宁上班累了睡得很沉,也不大能听见汽车的鸣笛声。
要不是陆云铮,现在她还能多睡几分钟。
江贺宁看了眼时间,已经没多少时间留给自己洗漱了。
她无奈看了一眼陆云铮,“搬回去吧,这里环境太简陋,你适应不了的。”
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没苦硬吃。
说罢,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