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宁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倒还有点人性。
但是到了酒店,江贺宁就觉得自己松气得为时过早。
就看见周恬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阳台边,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勃发的斗鸡,脑袋高高支棱着,不肯低头看一眼。
而那个男人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他坐在沙发上,头低下去,双手放在后脑勺。
一高一低,活像警察在审问罪犯。
看见江贺宁来了,周恬的嘴又一撇,不受控制地想哭。
“宁宁……”
“没事没事哈,我来了,”江贺宁接住周恬的抱抱,轻轻抚摸在她光滑的脊背上。
“你人没事吧?”这是江贺宁最担心的问题。
周恬恨恨看向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我在想怎么刮了他。”
闻言,男人终于动了,他转过脸来。
江贺宁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怪不得刚刚看这个人的后脑勺觉得有那么点熟悉。
陆思文。
没有格调的那个陆思文。
他脸上身上倒是有好几道抓痕,不知道是酒醒之前还是之后被周恬挠的。
见来人是江贺宁,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冲她羞赧一笑。
好像一个包容妻子无理取闹的老实丈夫。
滑稽得有点超出江贺宁的想象。
她试探地开口:“思文哥你要不先穿一下衣服?”
陆思文这才像如梦初醒,赶忙捡起床边的衣服去套间里换上。
他暂时不在,江贺宁问周恬到底怎么回事。
周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根本不想再回忆之前的事情,“我根本没看清是陆思文,我以为是我那个有八块腹肌的同学……”
江贺宁腹诽:好家伙,这理由也太草率了!
“不过我看,”她谨慎地开口,“陆思文身上也有腹肌来着。”
周恬冷笑,“是吗?他在我心里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尸体有没有腹肌关我什么事。”
眼见她已经磨刀霍霍,江贺宁眼疾手快藏起桌上的水果刀。
这事也太棘手了,她甚至想叫陆云铮来。
他是那种把任何烂事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的人。
但是江贺宁知道周恬和陆思文无论如何都是两个成年人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思文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他好像还整理了一下头发,整个人又开始神采奕奕。
“他妹妹,”陆思文先向江贺宁打了个招呼。
江贺宁一直在想“他妹妹”里的这个“他”到底是谁,今天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了。
好家伙,江以安。
像是解决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数学难题,江贺宁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跟周恬分享。
但是一看周恬黑成煤炭的脸,她又把话默默咽下去了。
“你好,你好。”江贺宁回应。
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其实不太合适,本来是人家两个人的私事,她杵在这里像跟没什么道理的木头桩子。
但是周恬拉着她死活不让她走。
江贺宁默默叹了口气,她低声说,“你看陆思文那身材和长相也不错嘛,你也不算很亏,不然让他跟你好好道个歉?”
周恬还没表态,陆思文那边先说话了。
“别别别他妹妹,我是一定要对恬恬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