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堂内的气氛骤然凝重,韩高义的话语落下,宛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沈风与另一人的面色瞬间阴沉如水。
“怎么又是西坊!”
牧石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韩头,黑水城每日都有年轻男子和女婴失踪,为何上面还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韩高义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似乎想借酒消愁。
此刻,沈风心中隐约明白了韩高义为何会嗜酒如命。
在这个世道,太过正直的人往往难以施展抱负,唯有借助酒精的麻醉,方能暂时忘却心中的苦闷,获得片刻的安宁。
沈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南城西坊归阮坤管辖,昨晚的女婴失踪案是否与阮坤未能亲自巡夜有关?”
他早上来衙门时,偶然间听到同僚们议论起阮坤。
据说,自昨日他被郑老头扇了一巴掌、打掉两颗后槽牙后,当晚便没有再去巡夜。
而阮坤醒来后,更是派人向康明告了三天假,在家养伤。
如此一来,南城西坊的巡夜重任便落在了韩高义一人身上。
然而,东坊与西坊何其广阔,单凭韩高义一个捕快,又如何能守得住整个南城?
韩高义却直接否定了沈风的猜测:“并非如此,即便昨晚阮坤在场,这起失踪案也一样会发生。”
沈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这黑水城的衙门和夜巡制度都形同虚设?
“难道凶手是一位修为高深的武修?”他试探性地问道。
“不一定。”韩高义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失踪案并非只发生在南城。无论凶手修为如何高深莫测,也不可能同时躲过八大衙司所有捕快和衙役的耳目……已经三个月了。”
牧石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而沈风却在沉思中。
凶手究竟是如何作案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正如韩高义所言,即便凶手再厉害,也不可能连续作案三个月不被人察觉到。
很显然,凶手并非一人,因为八大城区内都发生了类似的案子。
然而,无论凶手的行踪如何诡异莫测,沈风唯有一点想不通。
但他心里清楚,从韩高义这里是不可能得到准确答案的。
牧石突然开口:“在这三个月内,我东坊失踪的人口只占两成,而西坊却占了八成!朱雀堂在西坊,阮坤也管理西坊,这件失踪案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什么?”沈风瞳孔一缩,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理清了这起大案的关键点。
只要是个稍微聪明点的衙役都能看出来,这背后的主谋极有可能是白帮所为。
然而,衙门却始终抓不到偷人者,也没有任何证据。
黑水城失踪了几百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既然衙门搞不定,为何知州不加派人手前来外城协助办案?为何不动用城卫军的力量来破解案子?
这其中充满了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但沈风很确定一点:这起事件的背后,必定有官场上的人在暗中操控!
保护伞这一套在哪里都有市场,说不定还是个大人物。
因此,韩高义、康明等司主捕快们只能集体失声,连上报的失踪人数也大幅缩减。
黑水城内,能做到手眼通天的人物究竟有谁?
韩高义瞪了牧石一眼:“你给老子小声点!没有证据就敢污蔑白帮?想找死吗?”
“韩头,我……”牧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