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正弥漫在空气中。
郑老头放下朴刀,将地上的四只断手一一捡起,毫不犹豫地扔进火炉内。
他熟练地鼓起风箱,赤焰熊熊燃烧起来,血肉被烧焦的呛鼻味道很快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但郑老头却仿佛毫不在意,他的动作娴熟而冷静,仿佛往火炉里扔的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几根普通的柴禾。
“都让开,官差办案!”突然间,一阵嘈杂声中,几名衙役推开围观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铁铺。
“阮……阮捕头。”王虎一见来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
阮坤扫视了一眼铁铺内的狼藉,满地的血迹、呆立不动的王虎,以及火炉内已被烧得焦黑的手臂,眉头紧锁。
“郑兴大,有人指控你当街伤人,斩断了四人手臂,可有此事?”阮坤的语气中带着审讯犯人的威严。
“没错,他们先打砸我的铺子,我只是在自卫而已。”郑兴大语气平淡,仿佛砍断别人手臂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哼!当街伤人,还敢蔑视公差,全都给我带回衙门!”阮坤一声令下,语气不容置疑。
“是!”
两名衙役应声上前,正欲捉拿郑兴大,却见他随手抄起桌上的朴刀,吓得二人连忙抽刀后退。
“你敢抗法?”阮坤怒目而视。
……
此时,正在围观的人群之外,两名身着锦衣玉服的年轻男子正静静地注视着铁铺内所发生的事情。
“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班泰低声请示道。
“再等等看,这位老师傅身手不凡,想必他的来历不简单,我倒想看看他会如何解决这个事情。”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看着铁铺内的郑老头。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打铁老师傅必定是行伍出身,刚才那干净利落的刀法,正是大玄军中的低级武将才能修炼的《流云疾风斩》!
而这位看似平凡的老者,身法灵动如流水,刀法娴熟如砍瓜切菜,显然已将《流云疾风斩》练至大成之境。
“是,公子。”班泰应声答道。
“没想到黑水城内竟藏有如此高人,真是有趣。”
……
铁铺内,几名衙役面面相觑,不敢贸然上前。
而郑兴大则悠哉悠哉地擦拭着手中的朴刀,直至刀身明亮如镜。
“郑兴大!你知法犯法,按大玄律,若抗法不从者,就地格杀!”阮坤仗着自己的官家身份,对郑兴大毫无惧意。
你胆敢对公差动手,那就是与大玄朝廷为敌,其罪当诛,与谋反无异。
“呵,老头我又没跑,就坐在这儿,你们倒是来抓我啊。”郑兴大耍起了无赖。
“你找死!”阮坤何时受过如此屈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平日里不起眼的老铁匠。
门外的看客们可都在看着呢,若阮坤此刻退缩,日后还如何在这南城立足?
怒火中烧之下,阮坤猛地拔出腰刀,如同一只凶狼般向郑兴大砍去。
“住手!”一道大喝自门外传来,阮坤动作一顿,举起的衙刀停在半空。
两名身着黑色衙服的年轻衙役穿过人群,快步走进铁铺。
沈风与牧石一见铁铺内的惨状,瞳孔猛地一缩。
“师父,你没事吧?”沈风急忙冲到郑兴大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还好,郑老头神态自若,身上没有半点血迹。
见师父无恙,沈风这才松了口气。
“为师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遇到点小麻烦罢了。”郑兴大放下朴刀,又拿起烟袋,像个局外人一般悠闲地抽了起来。
“沈风!你也想抗法吗?”阮坤脸色凶狠地盯着沈风,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抗法?这可是我家的铺子,谁敢捣乱,老子砍了他的脑袋!”沈风毫不示弱,直接拔出衙刀,气势汹汹。
“你?”阮坤气得脸色铁青。
眼看局面即将再次失控,牧石机灵地附在沈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多谢。”沈风点了点头,牧石则迅速离开铁铺,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