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头,悠着点喝啊,沈风我已经带来了。”牧石在一旁提醒,对韩高义这种豪放不羁的作风,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韩高义嘿嘿一笑,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态:“你小子还不懂这酒的妙处。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有时候啊,人太清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风在一旁听着,心中暗道:这韩头,分明是在拉着手下一起堕落嘛。
“头儿,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牧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韩高义这才挥了挥手,指了指桌上的黑色衙服和衙刀:“桌子上有两套新衙服,一柄衙刀,省着点用,每年只更换一次。拿去吧。”
沈风双手一拱:“多谢韩头。”
“你初来乍到,先和牧石一组。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便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再来找我。”韩高义又嘱咐了一句。
“是。”沈风应声,拿起衙服和衙刀,转身离开东厢堂。
牧石紧随其后。
“走,先去把衣服换了。”牧石招呼道。
沈风换上黑色衙服后,只觉得一阵别扭。这衙服倒也合身,只是前胸后背都绣着大大的“衙”字,实在太过显眼。
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衙役吗?沈风心中暗笑。
除了衙服,还有一顶四方黑衙帽。
据牧石说,非正式场合可以不戴这四方帽,但衙服必须时刻穿在身上。
还有那柄黑鞘衙刀,身为打铁匠出身的沈风,对此可是有着浓厚的兴趣。
这衙刀全长近三尺,刃长二尺二寸,柄长七寸,刃宽一寸,厚度足有三个铜板。
刀身两面布满了花式血槽,与前世的清代官刀颇为相似。
其材质和工艺,远非普通铁器可比。
虽然还达不到削铁如泥的程度,但连续砍杀百十个人而不卷刃,还是绰绰有余的。
“牧石,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沈风问道。
“去南城东坊,那是韩头的地盘。西坊则是阮宽的地盘。咱们边走边说。”牧石回答。
两人走出衙门,朝着南城东坊的方向行去。
南城东坊和西坊以南沙主街为界。
巧的是,郑老头的家宅正好位于东坊区。
韩高义的八名手下,以两人为一组,分别负责东坊的四块区域。平日里只需按时收取民户、商户的官税,处理一些邻里间的纠纷等琐事。
白日里还算平静,城内很少有什么大事发生。甚至收税和处理纠纷的琐事,都可以交由白役们来解决。
但衙役们的压力,主要来自夜晚。
最近南城经常有青壮男子和女婴失踪,黑水城的知州大人下令严防死守,彻查此事。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人还是照样失踪,查案却毫无进展,只是变得更加隐蔽罢了。
于是,黑水城的八大司主同时下令,所有捕快和衙役轮流巡夜。
可即便如此,还是未能查到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
沈风好奇地问道:“这件事发生多久了?黑水城一共失踪了多少人?”
牧石一听,连忙将沈风拉到小巷深处,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可不能乱说,会掉脑袋的。”
“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份和你一样。”沈风点了点头。
“已经三个月了。康司主上报给知州大人的数目是:青壮男六名,女婴两名。”牧石小声说道。
“什么?那实际失踪数目呢?”沈风惊讶地问道。
“实际嘛……据我估测,南城这三个月内失踪的青壮近一百人,女婴二十人,只少不多。”牧石沉吟道。
“什么?!”沈风大惊。
“最近大半个黑水城都不太平。这么算下来,这三个月内失踪的人数,怕是有五六百之多……”牧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