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打了个样,挺胸抬头地走到孙巧云跟前,
双膝跪地,声音野悍雄浑地喊了句:“妈!喝茶!”
季春花也有样学样,聚精会神不落下一处细节。
跪下后也很大声地喊:“妈!喝茶!”
孙巧云喜得不行,连道:“好好好。”
随后先接过季春花的茶喝了一口,放回桌上,又接了自家儿子的茶喝了口。
都结束后,直接把左手、右手的俩大金镯子撸下来了。
她笑着招呼,“来,春花。这镯子是我婆婆传给我的,现在该给你嘞。”
季春花傻眼,不知所措,“可我... ...我这手腕太粗。”
孙巧云眯眼扫了一眼,“你甭看你胖乎儿,可你骨架子一点不大。”
“这镯子我带着还有些晃荡呢,你带着正好儿。”
她起身,段虎要去扶她。
孙巧云却拦:“不用,你去厨房把香油瓶子拿来。”
“给你媳妇儿把手搓搓,给这俩镯子带上。”
“带上就甭摘了啊,春花。”
“你白着呢,配这金镯子也好看。”
季春花心里还是哆嗦,一个是因为这俩镯子实在是太贵重。
一个是因为她还是不觉得自己能带进去。
段虎却已经听令把香油瓶子拿过来,屈膝一蹲,“手给我。”
季春花“哦”了一声,隐约颤抖地把胖乎乎儿的手齐齐送上。
段虎单掌攥住她俩手腕儿,浓黑眉峰轻抬,不自觉地揉了俩把,“还真是的,妈说的没错儿。”
“我之前拉你手儿时候就觉出来了,你这骨头架子确实小。”
孙巧云一愣,噗嗤一声就笑开,“呦,我家虎子行啊,挺能耐啊。瞒的还挺好。”
“我咋不知道你啥时候偷偷拉你媳妇儿手嘞?”
段虎又一挑眉,“我都多大人了,哪能啥事儿都跟您说。”
“再说订了婚本来就已经算我娘们儿了,我拉拉手儿咋嘞。”
季春花已经顾不上去瞧镯子到底戴不戴得上了。
她没想到这娘俩竟然唠得这么直接,顿时面皮子上火辣辣的,不忍垂下眸盯着地上瞧。
段虎见此,心头蓦地生出股贼得意、贼爽的劲儿。
薄唇一牵,接着说:“拉个手儿算啥,横竖是我娘们儿,我还能亲嘴儿呢!”
这回孙巧云也听不下去了,不忍直视般扭脸儿哎了好长一声,“虎子!你可真是的!”
“这种两口子之间的话甭同着妈说,你这不诚心叫人春花臊死么?”
她心想:这粗货啊,真是变得够快。
从前提起搞对象娶媳妇,明明总是脸一拉跟头倔驴似的,愁得她不行。
甚至还怀疑过——
她儿子会不会是白长了这么个壮实的体格子,别再有个啥隐疾不好意思说。
没成想,他只是死随她这个当娘的。
眼刁,还眼毒。
可一旦瞅准了,就绝对不放过。
只不过她心里想啥就说啥。
她儿则是守着里子面子、不轻易承认。
孙巧云无声笑开,暗道:那就且往后看吧。
你们段家男人缠媳妇儿的毛病都是祖传的,到你这儿也甭想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