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现在可以彻底确定,季琴肯定也重生了。
她对余光的恐惧太明显,对段虎的欲望也是。
虽然不知道她为啥看上了段虎,但季春花能隐约猜到。
或许是在她死去之后段虎过的很风光吧。
他合该的。
季春花抿了抿嘴儿,心想。
他是个大好人,合该过的风光。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季阳也回屋了。
季家院子里的煤油灯和洋蜡都熄了。
季春花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把洋蜡吹灭。
可她脑子里却还是一句一句地回响着季琴的话。
终于,季春花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等她想出作妖的方法。
她必须得试着先下手为强,先让季琴绊住脚。
如此想着,季春花便只能想到唯一一个办法——
余光。
季春花绞尽脑汁细想,灵活地盘起肥短的腿坐在炕沿。
她记得,余光每天都得挺晚才从猪场走,猪场就在尧河村的最北边。
许丽和季阳的呼噜声一起一伏,像是二重奏。
季春花咬咬牙,屏住呼吸悄然无声地摸下炕——
……
虽然没有再下雪的迹象,但外面的空气仍然又干又冷。
冬风刮在脸上,隔着厚厚的皴季春花都感觉剌的慌。
从相亲大会回来,她也没洗脸收拾,不光是因为这样显得奇怪突兀、也因为她经常要在外面干活儿。
她的皮肉嫩的很,若是灰都洗掉,不消几日就会被风刮红刮裂。
这个时间的尧河村,说是个荒山野岭都有人信。
到了北边,路灯还没建起来,除了月色照着便再无别的光亮。
季春花紧赶慢赶,大约掐着时间等在土道,揣着双手踮脚眯着眼往前看——
忽而,一辆小型半挂车起了哐啷地开过来。
季春花眼一亮,心跳蓦地飞快。
她嗓子眼儿干涩,恐惧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上翻涌。
不行,她必须得勇敢一点。
除了余光,她现在想不到别的办法。
季春花攥了攥拳,又闭了闭眼。
终于下了狠心。
她往前跑了几步,迎着刺眼的大灯招手:“余光同志!!”
“我是季琴的姐姐!!”
“我想替她跟你说几句话!”
“吱嘎——”一声,车里憨实的男人浑身一僵,立马踩下刹车。
“... ...季,季季琴!”
余光磕巴的不行,念叨着这个名字一张国字脸已经通红。
他抓紧推门下车,“是季琴同志让你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