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红一般几日便可止住?”宋卉儿问道。
“一般七日后出红便可止住,此后会排出一些褐色液体,慢慢地便都会止住,左不过一月。”
朱太医接着说道:“可如今皇后娘娘分娩已月余,出红仍未止住,恕微臣无能,近日微臣开的方子里加了白及和仙鹤草等止血之药,也给皇后娘娘熏了艾叶,但不知为何收效甚微。”
宋卉儿看向金蟾,示意将那药渣端到朱太医跟前。
“朱太医你闻闻,这煮过的药渣有什么异味没有?”
朱太医陇了陇袖子,小心地接过药渣,刘太医也凑了过来,两人仔细闻了一会,刘太医率先回道:“禀皇上和娘娘,这药渣中隐隐约约有一股异香,只是朱太医的方子中并未有此香味的药材,恕微臣见识浅薄,并不知此香来自何处。”
“微臣知道!”朱太医脸色凝重,“是吐蕃产的番红花!此药功效比本地红花强出百倍,若用于活血化瘀则有奇效,若用于孕产妇,不是滑胎便是流血不止!”
“岂有此理!后宫之中竟有人用此药毒害皇后,真是胆大包天!”宣仁宗一直严肃地看着宋卉儿问话,并未出言干预,此番得到太医的证实,脸色愈发铁青,声音虽不大,却是冰冷无比。
皇后这才慢慢开口说道:“本宫的药一直都是由金蟾和周嬷嬷看管,她们都是本宫的心腹,断不能害本宫,那加害之人不能从这方面下手,便将那熬药的罐子在番红花水中煮过,使药力浸入陶罐之中,本宫日日喝这陶罐熬的汤药,至今都血行不止,真是好阴毒的手段!”
金蟾将那陶罐端了出来,在皇上面前跪下哭泣道:“今日若不是玉昭仪发现,皇后娘娘再这样失血下去,怕是就要被害了!”
朱太医起身从金蟾手中拿过陶罐仔细闻了闻,骇然道:“此罐被极浓的番红花药水煮过,才致罐身里外都染上了异香。”
宣仁宗神色冷冽,眸子锁定在被捆跪地的小太监身上,那冰冷的目光似箭一般扎在小允子身上。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因小厨房原来的陶罐裂了,奴才便去内务府新领了一个,只当是寻常陶罐,并不知道那罐子被药水煮过啊!”小允子哭着喊道,说完又磕了几个响头。
朱太医继续说道:“此药极为罕见,臣记得去年吐蕃国进贡了一些,因着名贵只有微臣和告老的江太医能取用,故而刘太医不识此药,可数量稀少,太医院早已用完,这又是哪来的呢?”
宋卉儿本以为只要问出谁曾去太医院取过此药便能查出凶手,却不知这药竟早已用完。如今只得从小允子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将内务府看管器皿的管事太监找来,宫中各殿领用物品都有记录在案,不怕你狡辩。”宋卉儿盯着小允子说道,小允子眼中虽满是恐惧之色,但仍声称自己并不知晓。
两个侍卫听命去内务府拿人,宣仁宗脸上凝重,看着面无血色的王皇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轻拍了几下,表达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