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突然晕倒在地的尹子衿,他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他那轻盈的身躯,然后迈着沉稳而迅速的步伐朝着诏狱的深处走去。诏狱的最尽头处,有那么一间屋子,它是刘钧平日里值夜班时用来休憩的地方。
这间屋子虽说极为简陋,可相较于那些肮脏污秽、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牢房而言,却要好上太多。刘钧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昏迷不醒的尹子衿轻轻地放置在了那张略显破旧的简陋床榻之上,而后静静地凝视着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以及紧闭着的双眼。
片刻之后,刘钧缓缓收回目光,转过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名手下淡淡地吩咐道:“你快去寻一个女子过来,好生伺候尹六姑娘。另外,再让人准备一些热水和食物,等会儿一并送到这边来。”
然而,听到刘钧这番话后,站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个男人却是有些难为情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支支吾吾地道:“大人,您也知道这诏狱是什么样儿的地方?这儿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呐!又有哪家正经的好姑娘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刘钧斜了樊卫一眼,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扔到了樊卫的怀中:“去,去人牙子那里买个丫鬟,或者让你娘子偷偷过来,照顾一下尹六姑娘,这五两银子就归你了。”
樊卫连忙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尹子衿轻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大人莫要怪罪小女,我这也是生平头一回目睹如此血腥残忍的场景,当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所以才会这般失态,有失礼数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刘钧听闻此言,连忙摆了摆手,和声安慰道:“六姑娘切莫如此自责,那梳洗之刑乃是极其残酷的刑罚,别说是像您这样养在深闺之中、尚未出阁的娇弱女子了,就算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壮汉恐怕都难以忍受。”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或扛着木质澡盆。
这些物品被一一放置在了屋内合适的位置之后,那几名锦衣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又如来时一般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刘钧将热水倒在木质澡盆里,嘱咐道:“姑娘沐浴吧!只是这里条件简陋,没有香汤,姑娘莫要嫌弃。”
随后刘钧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道:“沐浴完,将这伤药涂上,这药能化瘀,涂在姑娘的红痕上,省的留疤。
听说选秀时,身上不能留疤。要是留疤了,选秀怕是要被刷下来,姑娘一定要认真对待。”
尹子衿点了点头,刘钧嘱咐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地上的铁炉中,木炭烧的正旺,屋子又很小,整间屋子都是暖和的。尹子衿撑起身子,将自己的发饰一件件取下,一头如墨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尹子衿褪去衣裙,只留下红色的肚兜和小裤,只见香肩玉背上的的道道红痕触目惊心,便迈着三寸金莲儿坐到了浴桶里……
而在另一边儿,刘钧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地走向了审讯杜临的那间阴森恐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