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标准的一个敬礼,随后和警员们一一握过手,案件到此便已经全权交接到了两人手上。
他所出示的证件当然不是特事局的,特事局的存在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依旧是个秘密,就连这个名字本身其实也是机密的一部分,不过杨雨出示的证件也并非假的,上面的身份、机构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他口中其他赶来的队员就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谎言了,要说这次任务只有他们两人也并不准确,后方还是有其他人负责各种事宜,但要在案发地也就是学校范围内亲身解决事件的,的确只有他们两人。
寻常案件自然是相关专业人员越多越好,案件侦破可不是靠什么灵机一动,而是对线索的细致搜集、罗列,无论是从速度还是效率来讲,人多永远都是最优选,否则大案要案也不会每次都出动那么多人。
然而这在扭曲事件上却要反过来,人越多却反而更糟糕,面对实体还好些,若是虚鬼的话,几十上百个人对于解决事件不仅没有效果,甚至还会造成破坏作用。
因此这次任务就只会有陈非觉和杨雨两人在这所半封锁的学校中来解决这次事件。
……
“杨雨你是当过兵吗?”
陈非觉是看见杨雨刚才非常熟练自然的敬礼才问出这话的,一般人虽然也学过、也都会,但日常中要做到这种自然的程度,常人可不会有这种习惯。
果然随后杨雨便笑着回道:“陈哥你怎么知道的,我家里算是军人世家吧,在进局里前我也在当过一段时间的兵,对了、陈哥,接下来我们是先去死亡现场看看还是?”
“先去看看现场吧。”
第一处现场是那处公共浴室,警方在处理完所有线索后便配合校方封锁了它,出了这么一起诡异死亡事件的这里,自然也不会再有人过来。
公共浴室很普通,进出口只有一个,外面就有一个摄像头照见了出口附近的地方,浴室里面自然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内部的空间并没有几个除了门口外能够通往外面的通道。
仅有的窗户之类的缺口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这个监控也没有出现某些损坏或者恰好没工作的情况,相反、它完全记录了死者身亡的那段时间的情况,然而结果就是那段时间除了死者之外没有任何人出入这处公共浴室。
浴室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了,线索都已经被保管、记录了下来,如今这里也只剩下一点残留的痕迹,两人进去之后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并未能发现多少新的线索。
“喏、当时的现场大概就在这里,死者叫尤俊辉,因为是溺死在这里的,所以其实并没有多少痕迹。”
陈非觉扫过公共浴室的内部模样,这里的地面也是浴室区域常见的略微倾斜向地漏的位置好排水,但这种角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积蓄起足以淹死一个成年男性的水量。
“能做到这样的也只能是那些东西了吧。”
陈非觉点了点头同意杨雨的看法,人的能力做不到这样,但对鬼来说就很简单了,堕渊后的陈非觉大概就能轻易的做到这种事情。
“去下一个现场看看。”
第二处死亡现场也就是最近的那次就不同了,死者更加诡异也更加血腥的死亡方式就注定了现场的模样,会超出许多人的承受范围。
死亡现场的那处宿舍包括整栋楼都被封锁了起来,幸好学校还有老宿舍楼还未拆除,尚能将学生们迁过去,学校里的警员差不多也撤离了大部分,第二处死亡现场剩下的几名警察看见杨雨的证件后也很痛快的放行。
五楼。
原本应该热闹的大学生宿舍楼如今一片死寂,走廊上还残留着一些垃圾,大概是学生们迁走时留下来的,如今更是为这份气氛添上一抹萧瑟。
推开死亡现场的那扇宿舍门,陈非觉就皱了下眉头,不光是他、旁边的杨雨也闻到了,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虽然气味很淡,然而这宿舍可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密室,警方查看现场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封住所有通风的缝隙,那么这股血腥气能留存到现在,就让陈非觉想到了任务情报上描绘的死亡现场。
深吸一口气,陈非觉迈步走进了这间宿舍,随着他的深入,那股血气愈发浓厚,接着、陈非觉便看到了被拆除布帘后死者的那处床铺位置。
嘶——
眼前的景象绝对是触目惊心,上床下桌的典型宿舍床架结构,只见在上面那层床铺旁边的墙壁上,原本应该洁白如雪的墙面,如今却被一大片暗红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
那是血液干涸凝固后的颜色,交错的血痕像是用刀一笔一笔刻在其上似的,它们在墙上构出了一个一个的‘死’字,重复的书写甚至令很多地方的血痕都重合到了一起变成一团错乱的血迹。
陈非觉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在夜深人静时分,一个癫狂却一言不发的人,正在用刀片割开自己的手指,然后用指尖的血在他旁边的墙面上一笔一划的重复写着‘死’字。
他或许写几笔就需要用刀重新割开已经止血的手指头,一点一点的血液被挤出来涂在墙壁上,失去血液的手指被刀刃不断割开、切碎,直至露出下面的指骨,接着这个人依旧毫无所觉似的用手指继续涂写,他的指骨摩擦在墙壁上如同笔尖一般,或许还会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色中。
然而对于各种噪音都不一定能吵醒的大学寝室来说,这点细微的声音又有着布帘的遮挡,熟睡的舍友们压根未曾发觉,直到第二日清晨起床,或许是起床下来去上厕所的某人,在路边床铺的时候突然闻到了那股铁锈般的血腥气,于是他掀开了舍友床铺外的布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