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不要跟我扯开话题。”
“你不多多喝水怎么能行呢,不要跟我犟啊!嗳、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喽,什么叫……”
蹲在走廊墙角的那个家伙猛然回首,心都提起来随时做好了准备的陈非觉却并未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那个奇怪的男人回过头,露出的是一张在从窗口洒落进来的月光照耀下很正常的脸,甚至还能称得上是端正有几分俊朗。
看着那张莫名有几分眼熟的面容,陈非觉他们这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对面那个男人就先一步问道。
“两位是——?”
陈非觉怔了一下,随后晃了晃手上的手电筒:“我们是这儿的保安,有家人的孩子不见了,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你有没有看见?
还有、你的样子很陌生啊,你不是这儿的住户吧,你是怎么进来的,大晚上的你到这来要干什么?”
大概是看见了陈非觉穿着的保安制服,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怀疑,他站起身露出了自己的全貌,老实说这家伙除了出现在这个地点以及时间都不对劲之外,他的身上也只有其怀中抱着的那盆花盆这一个疑点。
合着这人之前是在和那盆花说话,这算是自言自语还是精神错乱?
嘶——这打扮,怀里抱着花盆……怎么、你的职业是杀手吗?
陈非觉心中默默吐槽道,大概是为了解释清楚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只是抱着自己的花盆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李昂星,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位捉鬼专家,你们也可以叫我……”
“里昂?”
像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思维,陈非觉险些惊呼出声,捉鬼专家、抱着花盆神似《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里昂……这特码的不是《回魂夜》吗?
僵尸七日重生加回魂夜?靠……卢队长还有那些保安,李氏夫妇一家,是了、这些人全都是回魂夜那部影片里面的人物,只不过他们的特点还不够突出,加上这部片子是陈非觉很久以前看的,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而现在这位李昂一登场,他就一下全想了起来,如果说僵尸七日重生是标准的僵尸惊悚片的话,那么回魂夜就是掺杂了李昂扮演者的无厘头风格的惊悚喜剧片。
这部影片讲的是一个精神病自认是捉鬼专家,实际上大约也的确是,他来到一栋大厦,经过一系列啼笑皆非还夹杂着惊悚的过程,最终牺牲自我解决了李氏夫妇化作的厉鬼。
剧情不重要了,因为鬼域中本就是似是而非,任何两相映照得来的情报都要小心处理,但这个李昂的出现或许并不是偶然!因为他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没错、精神病!当然这只是一个笼统的,大众对此类疾病患者的一个俗称,其中的详细分类自然不可能三言两语说清,但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昂这个回魂夜的主角有精神病,而这处鬼域的鬼主、文……也有精神病,鬼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正是其扭曲出的鬼域中的‘主角’吗?
僵尸七日重生的那个主角并未出现,而现在出现的这个目前唯一的‘主角’,他会不会和鬼域的核心有关?
在陈非觉心念百转之际,对面的那个李昂星、李昂,听见陈非觉喊出的简称后,他打了个响指哈哈一笑。
“小兄弟你很懂吗,朋友们都叫我李昂,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捉鬼专家,我的老伙计发现这栋楼里有——鬼!所以我就过来看看,结果……”
说着那个李昂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盯着陈非觉的目光让后者都有些毛骨悚然。
“朋友、你——”
陈非觉视线落在李昂抱着的那盆花上,在回魂夜那部影片中,李昂抱着的那盆花能够感应到鬼的存在,它会跟随鬼的移动而改变自己的朝向,厉鬼袭来时它甚至还会紧闭自己的花瓣缩成一团。
而此刻不知是不是巧合,那盆花正对的方向正是……自己?
合着陈非觉在那盆花的判定中被归为了鬼?不、应该不能说确定,否则李昂不会是一副疑惑难以说出口的模样。
虽然李昂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阿友似乎也并未对其产生过多怀疑,大概也是因为他并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阴气之类的东西吧。
不过李昂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好说清,防人之心不可无,阿友还是决定接下来不会让这个古怪的家伙脱离自己的视野,直到找到小荣再说。
就在这时,李昂怀中的那盆花突然转了个方向,随后盛开的花瓣像含羞草那般紧紧闭合了起来,几人神色先后不一的出现了明显的剧变。
那盆花出现这种异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鬼过来了!
阿友突然面朝走廊墙壁紧贴着站好,再看李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着自己的花也贴墙站好了,反应慢了一拍的陈非觉随后被阿友伸过来的手推了一把按在墙上,只是他已经来不及转头,只能背靠在墙面上。
一股凉意从脊椎下方直冲脑门,这一刻陈非觉并未看见有任何异常,但是直觉却在不停的轻微刺着他的脑袋,像是在提醒他: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过来了!
“手电关了,别抬头、看脚下,绝对不要乱动!”
阿友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语气,能与之相比的大概也只他下决心要清理门户的时候,陈非觉虽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有厉鬼靠近为何不准备应对或者想办法撤离,而是靠着墙待在原地。
但他也不觉得阿友会在此时害自己,于是便也立即关了手电,随后紧贴着冰凉的墙面,双眼看向走廊地面绝不抬头。
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走廊中一片死寂,一阵阴风缓缓穿过走廊,拂过陈非觉裸露在外的皮肤,吹起一片鸡皮疙瘩。
“……”
盯着地面遵守阿友之前的嘱咐不曾抬头的陈非觉眼中只有光滑昏暗的地板,可就在过了不知几息之后的这个瞬间,在他的视线中、地板的上面,突然闯进来了一只脚!
那只脚踩着高高的木鞋,说是木鞋其实并不准确,那应该是绑在小腿上的高跷,暗红色的木根有小臂那般粗细,而目光从与地面接触的木桩上移,却只能看见垂下来的一片片布条,那些布条颜色各异,但都全部色调暗沉,像是老旧的刚从地下挖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