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当你说出它的名字之时，它就会破碎？”

“沉默。”

当陈非觉想出这个谜语的答案并将其说出时，他就明白了这个方法的巧妙，当被询问目标不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时，那么鬼域就算捏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它也是不可能回答出这个答案的。

因为人能够通过联想、思维的跳跃将一些没有任何联系的事物糅合在一起，但鬼不行，它们只能机械的通过那些死板的记忆伪装成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它们的内里只有不可名状的混乱。

看见陈非觉已经完全明白了之后，夏永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算到时候他们彼此问出的谜语太难回答不出来其实也无所谓，因为猜谜只是表象，背后的本质逻辑才是分辨人与鬼的真正标准。

不过这个方法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而且最好也不要乱用。

“记住、用猜谜来辨别是人是鬼不要随便乱用，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便是那些偷偷溜进鬼域的猎鬼人，这样你反而还会暴露自己，那群家伙为了获得诡物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有时候人的身份不一定有鬼这张皮好用。”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陈非觉自然懂得这个道理，鬼恐怖是因为它对人来说是未知、不可理解的，但死在鬼域中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达到人类死在同类手中的数量。

因为鬼域它只是名为渊的异纬度在现实中短暂的倒影而已，据特事局记载以来，鬼域降临之后在现实停留的时间不等。

短则数个小时、长则数月，但从来没有哪处鬼域能够一直扎根于现实的，这些渊的触手早晚都会缩回去。

因此鬼域连同制造它的主人，虽然很恐怖，但目前来看要造成灭世的危机还是有些困难的，无法处理的鬼域就封锁好了，这东西又不会扩大、移动。

并不是所有的扭曲事件特事局都能彻底解决，总有一些麻烦的鬼域接连吞掉数名四科的鬼差，这时特事局就会选择用封锁的办法让其自然消失。

可这终究是万不得已的法子，鬼域现在是没出现过扩大、移动的迹象，但这种东西谁又能百分百保证呢？

事发地是无人的荒野郊外还好，但若是发生在城市范围，那想要封锁就没那么简单了。

譬如陈非觉与夏永安正在执行的这个任务，要想封锁它、就必须要将以这座楼为中心的一大圈地全都封锁住。

之后还要派专业人员看守住这里，毕竟对外界的说法也只能是意外、需要长时间翻建维修等理由，但这样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意外跑进去。

况且除此之外可还有民间的猎鬼人，还有那群藏在黑暗中的‘游鬼’，任何扭曲事件只要不是真的无法解决，对特事局来说都要第一时间解决。

毕竟诡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是彻彻底底的战略物资，它们的跨度可能从一个下只能‘提神’、表演一些小戏法的小物件，上到能够咒杀成千上万人的恐怖武器，若是后者落入不轨之徒的手中，那将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寻常的猎鬼人或许会忌惮特事局以及国家的背景、力量，但游鬼们本身背负的罪行就够他们被枪毙好几回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会在乎什么特事局，任何阻挡他们利益的存在都会成为他们的残杀目标。

所以夏永杰才会如此告诫陈非觉，猜谜的法子虽然能初步辨别人鬼之分，但在鬼域中除开他俩的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人与鬼的分别其实没那么重要。

并且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是鬼、或者说是那些陷落于鬼域中迷失自我的人倒还好，但万一对方是猎鬼人或是游鬼，那就相当于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不谈这些、你确认了对方不对劲，但情况还没开始恶化，一切都在按照鬼域被鬼主制定的规则上演着某种剧情，这种时候上去试图勘破对方真实身份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就像方才的卢队长以及那几名保安，他们所有的言行举止简直不能比正常人更正常了，但他们有问题的概率也不小，而这栋楼里的无数人中更有甚者也是如此，难道要一个个猜谜问过去，揪出他们其中的鬼吗？

也就是陈非觉与夏永安情况特殊，在鬼域中结了伴、必然要近距离接触，所以才需要这种“暗号”来辨别彼此身份，免得被披着对方皮囊的鬼给骗过去致使遭遇不测。

夜间巡逻继续。

这栋大楼的确建造时间已经很老了，很多东西都老化或者积满了灰尘，加上地理位置也不好，常常有停电停水的时候，但因为电梯的供电系统是另一套，虽然电梯也有出故障的时候，但至少不会三天两头的停止工作，不然高层的居民可就要叫苦连天了。

如今已是入夜，这片区域周围也没什么娱乐措施，但就算有、至少在现在的鬼域中也被扭曲改变，总之、住户们绝大部分已然入睡，少数的那些人也就只是在自家中打打牌什么的。

陈非觉与夏永安走在空旷的走廊中时，回荡的便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

哒、哒——

“嗯？怎么……好像有三个脚步声？”

陈非觉陡然钻出这么一个念头，悚然一惊的他旋即将注意都放在了倾听、分辨周围声音之上，由于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的缘故，因此这倒是很好分辨。

然后……陈非觉就捕捉到了那个多余的脚步声，哒、哒……哒，在自己和近在咫尺的夏永安脚下落地后，第三个踩在地面的声音极容易被忽略，但是一经发现却又非常突兀的能够发现它插入了下一轮循环中。

就好像、好像有一个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身后，没有呼吸、没有行走之间肢体摩擦发出的任何声响，就连迈动的脚步都极其贴近他们两人的行走节奏，

说不定此时对方就紧贴在自己身后，每当自己抬起脚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那东西就会紧跟着近乎贴合的迈出一步，但彼此之间又保持了极为微妙的距离。

这让陈非觉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学校时早晨跑操的模样，那个时候跑操有一个要求，学生们需要保持最整齐的队伍，于是便有了一种跑操景象。

那就是前面后面的人都极度贴紧，一个人抬脚、全体都会抬脚，前后的人几乎可以说是贴着彼此，如此一来队伍就显得极其紧凑而整齐，并且因为速度比之走路没有快多少的缘故，摔倒的风险也几乎没有。

而现在……会是那种情况吗？

尽管陈非觉已经见过所谓的鬼了，甚至连他自己现在说是纯粹的人可能都有些勉强，然而当这种惊悚的恐惧可能降临到他身边时，属于人的那一部分便开始了本能的变化。

“嗯？”

正当他准备提醒一下夏永安，然后再从对方那里得知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时候，他便看见走在前面大约半个身位的夏永安，他好似无意般的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但他独独伸出的三根手指却不可能是无意间能够做出的动作。

走廊里有第三个存在。

“他也发现了有什么东西跟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