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
“所谓的‘鬼’,通俗含义是人死之后的魂魄所形成的东西,它与地府轮回等虚构概念相绑定……
在通常的认知中,鬼大部分都是恶鬼,是会害人性命的玩意,那么、陈非觉,告诉我你在经历了这一切后相信它的存在吗?”
说完这段话便闭了麦等着目标回答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期待对方答案的神色,因为经历了那一切后绝大多数时候答案都是一样的。
况且无论陈非觉选哪个答案其实都无所谓,因为这两个答案都是对的,同时也都是错的。
“我当然信了!我……我……”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陈非觉的呼吸一下就重了起来,他看着那面哑光不透明玻璃映照而出的自己。
里面的那个他面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陈非觉,眼瞳里的黑色浓烈的像是下一瞬就要晕染开来。
滴——
观察屋外面,偏移值上升的警报响起,只不过它还没有到真正危险的程度,现在这种程度虽然让众人紧张,但还没到要进入隔离程序,开启全面“消杀”的地步。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算是一个预兆,如果不加以控制,说不定这处基地真的会被扭曲,堕入鬼域。
“但是这是错误的……”
一个女声突然取代了刚才那个声音响起,并成功打断了陈非觉逐渐异化的思维。
这次轮到陈非觉懵了,那种样子你说不是鬼?
房间外女子被迫接手对这方面的解释,在打断陈非觉对于过去的回想,因而产生的偏移后,她随即接着向其揭露所谓的“真相”。
“没有鬼,人死之后没有魂魄,你所见到、经历的那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也是一名‘现实扭曲者’。”
“纬度论你应该也知道吧,而经过相关的研究,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天生就有着能够更轻松坠向未知纬度的能力,并且他们还能将那些纬度与现实重合、扭曲。
而这种人则被我们称作‘现实扭曲者’,不过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纬度的突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目前唯一的方式仅有现实扭曲者在他们死亡、也就是即将坠向未知纬度的时候,再加上情绪上的极端变化,才能引发这种灾难。”
突然被塞了一堆莫名其妙“科学理论”的陈非觉还在消化它们的懵逼中,而听到最后几句他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所以当时自己是真的死了,然后在那种情绪疯狂爆炸的时候,那个什么……扭曲了现实,所以变成了鬼?
这样一来最后被自己消灭了的那个小鬼就说的通了!
像是看穿了陈非觉此刻的思维,房间内音响中再次响起了那个女声。
“没错、你便是被卷入了一场扭曲事件中,随后死在里面又引发了一场新的扭曲事件,你应该也见过始作俑者了吧?
周勤贵、周齐父子,云松小区4栋404的住户,父亲于三年前染上了网络赌博,之后家破人亡,妻子离开、只剩下年仅十岁的周齐。”
“周勤贵在抵押了房子准备进行最后一搏后输光了所有家产,然后在周齐的目睹中跳下了天台。
据我们之后的现场搜集,周齐应该是在之后独自呆在天台,直到被活活渴死。”
听到这里陈非觉愣了愣,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那父子俩叫什么,但老实说对于他们陈非觉是有印象的。
毕竟同在一个小区内,偶尔也会碰个面,陈非觉以前也是一个热心随和的人,对碰见的邻居打个招呼并不是少见的事。
所以……之前自己遇到的第一个‘鬼’,就是周勤贵,而最后天台的那个小鬼,才是那一切的始作俑者——周齐?
可是、为什么?
房间外,女子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随后偏头让旁边这处研究基地的主管,也就是那位白衣眼镜中年男打开‘门’,她要进去与目标详谈。
“不是、王老板,您老又要干嘛?这个扭曲者很显然才处于对自我认知的混沌阶段,一个接触不好、立刻坠落将现实扭曲成鬼域都很有可能,且不谈这间试验性质的屋子能不能顶得住,您要是直面那个时候的他,那可是十死无生啊!”
女子并未对他口中的那种恐怖可能性有任何否定的意思,因为她也明白那的确是极有可能的一种结果,但是、她选择相信此刻自己的判断。
“顾明阳、顾主管,请相信我的判断,既然他现在正好处于这个阶段,那么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也是能够稳定他的好时机,而且你看……
他从之前到现在的一系列表现,和一个被卷入了异常事件的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你我都知道、‘鬼’是没有真正意义上骗人这种概念的,只有人才会有。”
叫做顾明阳的白衣男人也显得有些头痛,说实在的他内心也有些相信屋里那个家伙‘人’的可能更多了,只是其最初的模样,以及从未见过这种先例才让他有些踌躇。
和他的这位同僚兼上司不同,顾明阳只是一个研究人员,你让他长篇大论搞研究可以,但要让他在这种时候有着后者那种置生死于身外的果断,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顾明阳想到这位王老板至今的手段,他们这个部门组织可从来没有什么用关系人情上位的,可以说每个分部、或者别的领导者,只有以能力坐稳位子这一种选项。
因为这从来不是什么美差,虽然他们这个部门福利、权力都大的吓人,但它关系到的东西牵扯也极大,无能之辈上位的唯一结局除了丢掉一切外,还有极大的可能将自己甚至是无数同僚还有普通人都拖入无比恐怖的深渊。
顾明阳没有质疑她的能力,只是扭曲者引发的异常事件大多时候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可能上一秒一片祥和的景象,下一瞬就会要了你的命。
这种无序、未知的恐怖才是最危险的,最聪明的智者与一个智障儿在同时面对这种境遇的时候,他们的死亡概率也不会相差到哪里去。
但顾明阳最终还是没能抵过对方灼灼的目光,毕竟这里他只是研究方面的主管,总的决策人还是分管华东区域的她,无奈之下顾明阳还是只得按照其命令打开了这间‘牢笼’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