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怪事,整得寒铁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张大哥,以后莫再跪拜,我比你小,不敢受你的跪。郭老爷肯定给你娘请了郎中,却一直治不好,对不对?”
“是!寒老弟料事如神,这都被你猜中。他给我的工钱,抓几副药就没了。”
“这样,张大哥,现在就回去接你娘过来,明天到,我明天给她治病,后天到,我后天给她治病。谁敢阻挠你,你就砸断他的腿,官老爷敢抓你,我就割下他的头。你敢不敢这样做?”
“敢!但是……但是你跟我一起回去不是更好?”
“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但要半个月后才能跟你走哦!你有耐心等那么久吗?”
“没有!但是……寒老弟,这马车是郭老爷的,我可不敢一直用哦!”
寒铁衣掏出一锭五十两银子,并将包子糕点全给他:“大哥,五十两够不够买马车?够的话,你买一辆,以后那辆马车就是你的了。”
张子文憨厚地挠挠头:“买辆驴车就够。不过,寒老弟,你对我咋那么好?”
“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你娘便是我娘,咱忠肝义胆,赤血丹心,不分彼此,你明白了吗?”
“好!寒老弟,跟你交往真是痛快,都让我忘记了低三下四的委屈。行,我这就走,我会尽快带俺娘过来。”
“等等。”寒铁衣叫住走了十几步的张子文:“大哥,碰到郭老爷,你捂住耳朵,有多快跑多快,别听他花言巧语,切记!切记啊!”
“记住了,他最会花言巧语了。”
张子文一走,寒铁衣快马加鞭赶回村子,此时是酉时,西山已挡住了夕阳。
村子似乎恢复了宁静,耕作的耕作,喂鸡的喂鸡,吵架的也没在孙秋梅家门口吵。
解下缰绳,寒铁衣骑上单马,直奔南面郊野。
这里,暮雪在这里,孤零零坐着。中午,她吃了十二个怪老头带来的冷窝头或冷番薯,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直到天黑,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知道该不该回家。
她看到骑着马过来的寒铁衣,笑了,好像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似的。站起身,定定的看着那匹马跑过来;这匹马,本来是要带她离开这个村子的。现在,一天的时间又平平静静过去了,大伯母和二伯娘说要卖她换银子的话,仿佛就是从耳旁刮过去的谎话。
“你不是到别处去讨食了吗?”暮雪仰起头,笑问。
“我讨定你了。”寒铁衣跳下马,解下一个包裹,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糖果:“这些都是你的,但一定记得别吃太多。”
“那我就不吃,吃了哪停得下来?就像你,见了你,我便开始想你。”笑脸收敛,泪水从暮雪眼里滴落。
“我不走了,直到你讨厌我,我才走。”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明天就开始为你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