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个小骚货……”
两妯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抚胸口,剜心般痛;半信半疑扶着门板出来,急忙跑回家去看米缸。
天杀的,果然一粒米不剩。不问青红皂白,拎起还在被窝里睡懒觉的小孩们就是一顿狂揍,揍到手累,才去瞧鸡笼和菜园子里的青菜。
没了,什么都没了。
想哭,哭不出,只觉心口处堵得慌,呼吸都困难;魂魄更是离体而去,走路都像踩在棉花堆上。
看完家里的一切家当,下意识的往暮雪家里行去,走得七斜八歪,十像被人牵着走的扯线木偶。
一到暮雪家门口,悲伤才像排洪的闸口,从胸腔一泄而出,嚎啕声响彻苍穹,趴在厨房门口的狼王都被吓了一大跳。
“你个杀千刀的啊!你个小浪蹄子啊!怎可做如此惨绝人寰的勾当啊!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老娘今天我就撞死在你家里……”
这悲声,声传千里,村子里在吃早食的人人人得闻;尤其是昨天那些悍妇,一听这冲天悲声,顿时热血沸腾,精神抖擞,酸软无力的风湿病瞬间能健步如飞,老眼昏花要戴一千度近视镜的人旋即也能辨出门槛高低。
熙熙攘攘齐集暮雪家门外,但待有谁振臂一呼,立即攻入京城,夺了皇位,拥趸大伯母黄袍加身。
如果巨大的声浪,还有潮水般来看热闹的脚步声,暮雪的尖细嗓音可压服不了,手颤脚颤关上厨房门,拉住寒铁衣欲从后门溜走。
寒铁衣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怕,我来,今天帮你把事全解决。”
“你……你行吗?莫又吹牛。”暮雪畏畏葸葸躲到寒铁衣身后,探头探脑,等他拉开厨房门,站在狼王嘴边时,暮雪还是躲在门后。
面对整个村碾压性的人潮,她一个七岁小女娃,焉有不害怕之理?
寒铁衣出来,二伯娘还在骂:“臭婊子,死婊子,你出来,老娘撕不烂你我就投胎转世变条狗,天天舔你屁股。出来,你出来,要不你把那条病狗牵开,我进去跟你决一雌雄……”
寒铁衣左手拿着破脸盆,右手握着一根棒槌,‘咣’的一声,发出悠远绵长,震耳欲聋,其声如虎啸的巨轰,刹时冠压住全场吱吱嘎嘎的嘈杂声。
人声刚静,破脸盆再一次发出‘咣’的一声,将有点死灰复燃的嘈杂声又压了下去。
昨天那些悍妇,正欲趁此机会上来揪住寒铁衣讨要说法,却冷不丁被第二次巨响迟滞了脚步。
响声余音中,破脸盆突然热闹喧哗起来:‘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响个没完没了,直到破脸盆洞穿。
寒铁衣丢掉手中两物,左手掌向前一伸,做了个禁止往前的动作。
大声吼道:“饭一口口吃,事一件件做。首先,我先解决大伯母二伯娘的家事,然后才轮到你们,要打,要吵,要赔,咱慢慢来;如果谁打断我解决孙秋梅的家事,我就视他为敌,就是那种要打架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