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被王熙凤劝解了一番,倒是回复了些许精神,用完了膳,却又是得了王夫人禀报,言说贾政今日已过下衙时辰仍未回来,就连下人也没回府禀报去向,王夫人忧心忡忡,来找贾母,希望贾赦可以让贾链去打听一番贾政的动向。
贾母闻言自是急了,这小儿子可从未有过此事,慌忙让贾链去打探,倒不是怕遇到歹人,只是怕官场上有所变化。
贾链得了吩咐,快速去了工部衙门,待寻到熟人一问,才知是陛下召见,进宫去了,贾链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赶回贾府,要知道贾政官职低,连早朝都混不上,如今怎会被召进宫,这究竟是福是祸!
贾琏接了贾母的吩咐,一刻不敢停歇,风风火火地直奔马厩,牵出一匹快马,翻身上鞍,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工部衙门飞驰而去。一路上,贾琏面色凝重,心中满是忧虑与疑惑,他深知二叔向来循规蹈矩,今日这般反常的情况定是事出有因。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不多时,贾琏便赶到了工部衙门。他跳下马,匆匆步入衙门内,四处找寻熟悉的身影。待寻到一位相熟的差役,赶忙上前拉住问道:“可知我二叔贾政大人去向?如今已过下衙时辰,却仍未回府,且无任何消息。”
那差役见是贾琏,忙行礼回道:“琏二爷,大人今日被陛下召见,进宫去了。小的也只知道这么多。”
贾琏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身体也微微一晃。他怎么也想不到,官职低微、平日里连早朝都甚少参与的父亲,竟会突然被召进宫去。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究竟是因何事触动了天子?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
贾琏不敢多做耽搁,转身又跃上马匹,心急如焚地往贾府赶。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越想心中越慌。
踏入贾府大门,贾琏径直朝着贾母所在的正厅奔去。此时的贾母与王夫人早已在堂中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踱步。见贾琏归来,贾母浑浊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颤声问道:“链儿,打听出你二叔的消息了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贾琏冲进屋内,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接着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赶忙抱拳回道:“回老太太,二叔是被陛下召见,进宫去了。只是……只是二叔一向官职低微,寻常里甚少能得陛下垂青眷顾,此番毫无征兆地进宫,孙儿实在是琢磨不透这究竟是福是祸,心中实在惶恐不安。”
贾母一听,只觉心中“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脸上原本还勉强维持的镇定瞬间被忧虑之色所取代。她抬手轻抚胸口,似乎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慌乱,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一辈子也从未听闻有这般情况发生啊。”
王夫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眶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哭腔说道:“老爷向来谨慎小心,在官场中也是步步为营,可别出了什么差错才好啊。”
贾琏稍稍缓了缓急促的呼吸,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接着道:“孙儿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孙儿在工部多方打听,可那些人也都不清楚具体的缘由,只知晓是突然被宣进宫。”贾母听闻,强自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坚毅,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且先别急,咱们在这干着急也无用。链儿,你再派人去宫门口候着,一有消息,便立刻回来禀报。无论如何,咱们得先知晓事情的大概,方能做下一步的打算。”贾琏连忙应了一声,又匆匆转身,脚步匆匆地安排人手去了。
一时间,贾府上下被一片凝重、不安的氛围紧紧笼罩着。丫鬟小厮们皆小心翼翼地做事,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触了霉头。众人心中皆默默祈祷,愿贾政能平安无事,顺利归来,驱散这突如其来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