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二十多亩地。
零零碎碎的分布在山间河畔,并不像平原那样连成一块,因此没办法机械化耕种。
这是中部大部分地区的特色,也是年轻人不愿意留在家乡包地种田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收入。
据张有德说,家里这二十多亩地,一年下来除去种子、化肥、农药、一部分租金等等后,挣的钱还没有他在农庄的工资高。
就这还是没算两人人工的结果,如果算进去,那其实就是亏本生意。
总的来说,他们家年收入在5万左右。
按照他看到的资料,这个收入属于相对贫困阶段中的上游水平。
这五万除了日常开支,还要供养一个大学生,以及陆江在精神病院的费用。
这还是近些年的情况,前几年更差。
因为姚母曾经给他看病借了很多钱,所以当时为了还外债,两人出去打过一段时间工,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已回到老家。
总之,家里情况有点糟,日子虽然过得去,但比较拮据,抗风险能力很差。
陆江也不好意思提充话费的事了。
修者当自立。
他决定得想办法自己充话费,同时也要解决家里目前的生活困境。
办法有很多,但怎么合理需要想想。
天色渐晚。
又栽了一会油菜苗,陆江就跟着姚母离开了,留下张有德一人在这施肥。
沿着田埂穿过重重农田,来到村里主路上,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烟火袅袅升起。
道路两旁住着一些人家,此时正在烧水煮饭,都是些老头老太,不舍得用电烧。
一路上陆江都在打招呼。
老头老太还是如中午时那样惊讶,似乎还没有接受他已经变正常的事实。
走到转弯处一家四层豪宅时,一条龇牙咧嘴的大黑狗突然从墙角窜了出来。
“汪!!!”狗很凶。
但陆江稍微一瞪眼,黑狗便吓得呜呜叫唤,四腿发软,五腿滋尿,差点给跪下。
夹着尾巴躲到了出来的主人身后。
“三爷爷,身体好呀。”陆江打招呼。
三爷白发苍苍,不像通常的农村老人,他的打扮尽显富贵之气,身上穿着一件绸缎面的黑色棉衣,面料光滑泛光,堪比他脚下的黑狗毛。
“陆……喻,你回来了。”三爷年过七旬,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是两口干涸的深井。
“三爷爷,我是陆江。”
“哦哦,是张江啊。”
“不是,我是陆江,张喻是我妹妹。”陆江觉得三爷可能有点男女不分了。
但他依旧赖着性子纠正。
这老头以前对他家很不错,都姓张,小时候经常能吃到老头塞给他的零食。
姚母说他生病后,三爷借了一大笔钱给家里,虽然三爷家不缺钱,但心意是真实的。
“原来是江小子啊,你从医院回来了?”
三爷昏黄的眼眸中闪烁一丝温和的光芒,原来是隔壁家那个傻小子啊。
“是啊,我病好了就回来了。”陆江眨了眨眼睛,音调提高,照顾老人。
“回来就好,吃晚饭没,来我这吃饭,你小叔刚寄回来安什么斯牛排。”
三爷笑了,皱纹挤在一起,露出稀疏不全的牙齿,笑着笑着,苍老的神经才反应过来。
“你好了?病好了?不傻了?”
“不可能啊,黄半仙都说……”三爷呆了几秒,凑近来仔细看陆江。
旁边的姚母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