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早上买的那筐油条原封未动,估计放一天就会变软;四五十个茶叶蛋在卤汁里泡一天会咸得发齁,两天后肯定没法吃了;豆腐脑也存放不了那么久,这一大木桶怕是也得倒掉。
“爷,这东西给街坊们送送吧,放着坏了怪可惜的,就当做人情了。”张豆芽瞅着几大筐早点食材,询问道。
张老头却摇了摇头,“做生意的东西不能送人,而且人家也不缺这点。”
张豆芽满脸疑惑,还想再问,张老头已将豆腐脑倒掉了。
赵休也在清理院子里的大棚,他把能用的大葱洗净,这些拇指粗的大葱虽尚未长高,不过味道想来不错。
张老头见赵休对着那些青菜面露惋惜,便笑着说:“赵小哥,北方不比南方,温度太低,单层的棚子可种不活菜,双层的大棚花费太多,咱填不起。”
“小哥要是平常想多吃些青菜,改日咱去外面买点水培的菜,虽说贵点,却能尝尝鲜。”
张豆芽在屋里听到这话,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人还未到,声音先至:“爷,水培青菜成本可高了,普通人家偶尔吃几次还行,咱家还是省着点吧!咱爷俩这点钱还得过日子呢。”
张豆芽生怕爷爷答应给赵休买水培青菜当作日常吃食,衫县这地方,一到冬天牛羊肉价格愈发便宜,蔬菜却贵得离谱。
张老头听了放声大笑,一边帮赵休收拾棚子,一边轻拍张豆芽的脑袋:“吃点新鲜蔬菜,咱家也没那么紧。”
“钱东西要慢慢赚,那些南方来的少爷小姐都是有钱人,咱们晚上去那边酒店摆摆摊子,说不定能有赚头。”
赵休听着爷孙俩的对话,一直未吭声。他搭的塑料棚子不过六七平米,没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了。
张老头给张豆芽讲起那群交换生的事儿,他早年曾去南方打工,后来还想过贩卖蔬菜到北方来卖,只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那些少爷小姐们心情好,可给不少钱。”
张豆芽听着他爷说着南方人富裕阔绰的生活,又听闻那帮交换生皆是富家子弟啥都没见过,来北方不过是图个新鲜,不禁咧嘴一笑,跑了出去。
也不知这满脑子想着赚钱的小鬼,又琢磨出什么鬼点子。
待院子收拾妥当,赵休帮张老头打开了厨房旁的地窖盖子。
这间地窖类似地下室,实则就是个土坑,约三米深,面积在四五平米左右,里面放着四个麻袋。
在北方,这样的地窖家家户户都有,张老头的这个算小的,想来是因他家就两个人,存不了太多东西。
麻袋里装着七十来斤红,白萝卜,还有四五十斤大白菜,土豆最多,足有一百多斤。
这些东西看似虽多,然而,面对长达一百多天的寒冬,这点储备实在捉襟见肘,这可能还是张老头加上赵休多买了一些,往年怕是更少。
北方蔬菜本就价高,他们爷俩手头余钱有限。
过冬的萝卜和土豆不能随意放地窖里,是有讲究的,最好埋进土里才能存放长久,白菜也得放在地上,不能一直装在麻袋中。
就在赵休准备动手挖土清理这隔了一年未用的地窖时,黑池已在门口等候。
赵休见状点头,放下手中活计便出去了。张老头瞧见黑池,仅是微微一笑,并未多问。
赵休随黑池一路来到刘胡子的二层小楼,那位身材火爆的女子果然已在。这次她穿着尚算正常,至少外面披了件黑色大衣。
头狼脚下踩着昏迷不醒的刘豫章,她眉头紧皱,凝视着赵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