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殿内,大监拿着一份手书呈到肖钰面前。
肖钰看完,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握紧拳头,手里的纸被捏成一团。
“真是朕的好皇叔啊···筹谋多年,朕竟被他一直蒙在鼓里···”
“陛下,您消消气。”
秦婉芝站在一旁,递上茶水。
“这不是都解决了吗,还好有季将军,不然此次可真的是麻烦了。”
“是啊,”
肖钰接过茶水,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过了半晌,他才复又开口。
“大监,你去送些补品到将军府,还有永平那里也送些金玉首饰什么的,她这次怕是受惊不小。”
大监得了令,匆匆退出殿外。
秦婉芝正要再斟茶,肖钰忽地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按着眉心,似是十分疲累。
秦婉芝见状,恭谨地俯身一礼,随即也退出殿外。
走出太晨殿,秦婉芝反而感到轻松。不知为何,最近她再不会为肖钰的冷待而感到怨怼了。
大抵是因为被磋磨的太久,心里残存的那最后一点爱意也随着时间消失殆尽了吧。
走出不远,秦婉芝忽地脚步一顿。
看见自己空空的两手,她猛地敲了下脑袋。
方才走得匆忙,竟把汤盅落在太晨殿了。
秦婉芝复又转身,朝着太晨殿的方向走去。
“陛下,”
屏风后面,李京缓缓走出来。
“李京,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肖钰一脸愁容,眉头紧紧蹙起。
“朕在想,朕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这麽多年,朕处处苛待,甚至还让你去军营故意刁难,可他却仍是忠心,甚至不惜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永平。当真叫朕,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是说,季将军的事?”
李京试探着问,可肖钰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朕近日总是梦魇,每每惊醒,都会不由得想起当年之事。当年若不是朕让你去偷了布防图,北疆也不会城破。终究还是朕对不住他在先。李京你说,朕如今到底该如何?”
李京见肖钰把问题抛给他,连忙拱手抱拳,
“属下全听陛下吩咐,不敢置喙!”
“罢了罢了,”
肖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最近就不必去监视将军府了,也不用再去军营。毕竟虎符在朕手中,谅他也不敢有什麽动作。”
说着,肖钰又将桌案上的一叠印纸递到李京手中。
“这是从雍亲王府搜到的,你去想办法,把这些暗桩一一拔除。”
李京领命,戴上面具出了殿外。
等到李京渐渐走远,秦婉芝才从墙根处缓缓走出。看着这熟悉的殿宇,秦婉芝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再顾不得拿什么汤盅,捂着心口一路小跑回了静云殿。
刑部大牢,两个官兵押着肖铎前往监室。
听着一路上的惨叫呻吟声,肖铎惊惶不已,浑身汗毛倒竖。
突然砰的一声,旁边牢房里的人似是疯了一般冲过来,双手狠命拍打着铁栅栏。
“王爷!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肖铎循着声音看去,竟是福来客栈的王掌柜。
不对,王掌柜怎么会在这里?按说福来客栈的据点极为隐蔽,断没有被季风林发现的可能啊。
肖铎想了又想,仍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