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浓稠的黑暗笼罩着田野,蛐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孔锦独自一人站在自家田埂上,冷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却吹不散他心中积压的愁绪。远处村落点点灯火,如同星子散落人间,却照不亮他此刻迷茫的前路。他想起自己重生以来,努力改变家庭命运的点点滴滴,从科举入仕到为民请命,一步一个脚印,如今却面临着如此巨大的危机,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原点。
“唉……”孔锦长叹一声,无力地蹲下身,双手抱头。他知道,孔爷爷虽然表面上保持中立,但骨子里重长幼秩序的观念根深蒂固,再加上大伯一家的煽风点火,恐怕早已认定自己犯了错。
“锦儿,回去吧,夜里凉。”孔二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孔锦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老实巴交的叔叔,心中五味杂陈。“二伯,我没事。”
孔二伯在他身旁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大伯……唉,他也是被你伯娘撺掇的,你别太往心里去。”
孔锦苦笑一声,他知道二伯为人忠厚,却胆小怕事,不敢得罪大伯一家。他摇了摇头,“二伯,你不明白,大伯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如果我不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一家就完了。”
“证据……”孔二伯喃喃自语,眼神也黯淡下来,“可是,我们能去哪里找证据呢?”
孔锦的目光突然一凝,落在了田地里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大伯一家污蔑他们家使用邪术,导致田地歉收,进而影响了整个家族的收成。那么,问题一定出在这片田地上!
他猛地站起身,“二伯,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孔锦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在自家田地里日夜守候。他仔细观察着作物的生长情况,记录下每一个细节,从土壤的湿度到叶片的颜色,事无巨细,一丝不苟。他甚至在田边搭了个简陋的棚子,以便随时观察记录。
白天,他顶着烈日,弯腰查看每一株秧苗;夜晚,他点着油灯,在田埂上徘徊,仔细聆听田野里的动静。他像着了魔一般,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片田地里。
孔父孔母心疼儿子,劝他不要如此拼命,但孔锦却异常坚定。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途径。
“爹,你看……”孔锦指着田埂边的一株枯萎的秧苗,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孔锦指着田埂边一株枯萎的秧苗,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爹,你看这株秧苗的根部,和其他的不一样!”
孔父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株枯萎秧苗的根部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他虽然不懂农事,但也看出这株秧苗的异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锦儿,这是……”
“我怀疑,我们家的田地被人动了手脚。”孔锦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发现我们家的田地里,只有靠近大伯家田埂的那一部分出现了这种枯萎的情况。而且,这些枯萎的秧苗都呈现出同样的症状,根部发黑,茎叶枯黄。”
孔父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不仅仅是歉收那么简单了,这可是有人故意陷害!
然而,孔锦的举动在家族其他人看来,却像是在做无用功。大伯一家更是四处散播孔锦已经疯了的谣言,说他科举失败后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整日在田地里胡言乱语。
“锦儿啊,算了吧。”孔母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心疼不已,“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咱们认栽,明年重新再来就是了。”
孔锦摇了摇头,“娘,我不能放弃。如果我们现在认输,就等于承认了大伯他们的指控。我不能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
他继续在田地里日夜守候,仔细观察着每一片叶子,每一寸土壤。他发现,除了那些枯萎的秧苗,其他的秧苗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长势却比预想中的要好一些。尤其是靠近水源的那一片区域,秧苗甚至比往年还要茂盛。
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按照常理来说,如果田地真的受到了邪术的影响,那么所有的秧苗都应该受到同样的损害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长势良好的秧苗,发现它们的根系比其他的秧苗更加发达,能够更好地吸收水分和养分。而且,它们的叶片也更加翠绿,光合作用似乎也更加旺盛。
这是一种传统农耕方式无法解释的现象。难道,这片田地里真的有什么秘密?
孔锦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能够解开这个谜团,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揭穿大伯一家的阴谋。
他拿着这些初步的发现,找到了孔二伯,希望他能在家族中帮自己说句话。“二伯,你看……”他将手中的记录递给孔二伯,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我发现……”
孔二伯接过记录,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他将记录塞回孔锦手中,压低声音说道:“锦儿,这些东西……你就别再提了。”
孔锦愣住了,“二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二伯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锦儿,你听二伯一句劝,这件事……你就别再追究了。”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才继续说道,“你大伯……他不好惹啊。”
孔锦看着孔二伯畏缩的样子,心中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二伯,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任由他们摆布吗?”
孔二伯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孔锦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留下孔锦一人站在田埂上,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记录,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村长的方向走去。
孔锦攥紧手中的记录,心头沉甸甸的。孔二伯的退缩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如果连家族内部的人都畏惧大伯的权势,那么真相将永远被掩埋。他必须找到一个愿意倾听,并且有足够威望的人来主持公道。
他想起家族中德高望重的胡长老,一位公正严明,受人尊敬的长者。或许,胡长老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他快步走向胡长老的住处,心中忐忑不安。胡长老的院子静谧而整洁,几株翠竹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孔锦深吸一口气,上前敲响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