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初八,正是孔锦刚入学堂不久的时候。
钱夫子仔细地翻阅着竹简,越看越是心惊。这卷竹简的内容,与孔锦昨日讲解的新式灌溉技术几乎完全一致,甚至更加完善,其中一些巧妙的设计,就连他这个饱读诗书的老夫子也从未见过。
“这……”钱夫子抬头看向孔锦,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赞赏,“这真是你去年写下的?”
孔锦平静地点了点头,“正是。这卷竹简,是我闲暇之余的一些想法和记录,原本打算日后慢慢完善,没想到却成了今日证明清白的证据。”
郑同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孔锦竟然真的早有准备。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钱夫子将竹简展示给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学子,这卷竹简上的日期和内容,足以证明孔锦的清白。他才是新式灌溉技术的真正原创者,郑同窗的指控纯属诬陷!”
围观的学子们纷纷传阅着竹简,议论纷纷。
“原来真的是郑同窗抄袭孔锦的啊!”
“真是没想到,郑同窗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孔锦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早就想出了这么精妙的灌溉技术!”
虽然真相大白,但仍有部分同学被郑同窗之前的污蔑影响,对孔锦还是心存疑虑。他们窃窃私语,眼神闪烁,似乎还在怀疑孔锦的清白。
“这竹简会不会是伪造的?”
“是啊,谁知道这上面的日期是不是真的?”
“孔锦之前从未提及过这些内容,会不会是他临时赶制出来的?”
这些质疑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针一样刺痛着孔锦的心。他明白,流言蜚语的威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即使他拿出了确凿的证据,也无法完全消除人们心中的怀疑。
孔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苦涩,他知道,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平静地收拾好竹简,转身离开了学堂。
夕阳西下,将孔锦的身影拉得又长又瘦。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会招来如此的非议和诬陷。
“孔锦!”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孔锦回头一看,只见冯举人正站在不远处,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孔锦,你真是丢我们村的脸!”冯举人语气严厉,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身为读书人,竟然做出这等抄袭之事,简直是斯文扫地!”
孔锦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冯举人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他定了罪。“冯举人,事情并非如此,学堂里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是郑同窗抄袭我的……”
“哼,一派胡言!”冯举人根本不听解释,粗暴地打断了他,“钱夫子老眼昏花,岂能辨别真伪?你休想狡辩!”
他背着手,踱了几步,语气愈发尖酸刻薄,“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整日里鼓吹什么新式灌溉,哗众取宠!如今更是做出这等丑事,真是败坏我村风气!”
冯举人唾沫横飞地数落着孔锦,全然不顾孔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冯举人,我敬你是长辈,但你如此不分是非黑白,实在令人心寒。我孔锦行得正坐得端,无需向你解释!”说罢,他不再理会冯举人,径直离去。
冯举人看着孔锦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村里走去。一路上,他逢人便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孔锦“抄袭”之事,将孔锦描绘成一个品行不端、沽名钓誉的小小人。
孔锦的名声,在村里迅速败坏。原本对他敬佩有加的村民,如今也开始对他指指点点。就连平日里老实的宋铁匠,也对孔锦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孔锦啊,”宋铁匠站在自家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路过的孔锦,“冯举人说的……是真的吗?”
孔锦脚步一顿,看向宋铁匠,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宋叔,你也不信我吗?”
宋铁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冯举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孔锦的肩膀,“唉,好好反省反省吧。”说完,便转身回了屋。
孔锦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他明白,流言蜚语就像野草般,一旦蔓延开来,就很难清除。他必须找到一个更有效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挽回自己的名声。
回到家中,孔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思考着对策。他意识到,仅仅依靠一卷竹简,并不能彻底消除人们的怀疑。他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更震撼人心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想起自己来自后世,掌握着许多先进的农业知识。或许,他可以将这些知识运用到讲学中,用实际成果来堵住悠悠众口。
想到这里,孔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铺开纸笔,开始认真地准备下一堂课的内容。他要用更精彩的讲解,更丰富的知识,让所有人信服,让所有人明白,他孔锦,不是沽名钓誉之徒,而是一个真正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人。
夜深了,孔锦房间的灯火依然通明。他伏案疾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谱写着新的篇章。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钱夫子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孔锦,开门,我有事与你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