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锦的精心照料下,豆芽茁壮成长,很快就长满了整个木桶。看着绿油油的豆芽,孔锦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锦儿,你这些豆芽……”孔母看着长势喜人的豆芽,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孔锦还没来得及回答,院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孔老二,在家吗?”
孔锦脸色一变,他知道是谁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水瓢,朝着院门走去……“他怎么又来了……”
孔锦走到院门前,来人正是村里的李秀才。李秀才身材瘦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摇着一把破旧的蒲扇,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孔举人老爷的公子吗?还在玩泥巴呢?”李秀才阴阳怪气地说道,目光落在了院子里那个装满豆芽的木桶上,“这是啥?莫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孔锦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李秀才,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家里还有事。”
李秀才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他迈步走进院子,围着木桶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我说孔锦啊,你爹娘供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就学会了种豆芽?这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了,不得气死?”
孔父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李秀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李秀才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孔老二,我来看看你家公子在做什么大事呢。没想到,他竟然在种豆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孔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狠狠地瞪了孔锦一眼,指着木桶里的豆芽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瞎胡闹!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给我种这个玩意儿?”
孔母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孩子他爹,你别生气,锦儿也是想试试……”
“试试?试什么试?种地才是正经事!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孔父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孔母的话,一把夺过孔锦手中的水瓢,就要往木桶里泼。
“不要!”孔锦急忙伸手拦住父亲,“爹,这些豆芽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不能……”
“我不能?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正经事!”孔父一把推开孔锦,将手中的水瓢狠狠地砸向木桶。
“住手!”孔母惊呼一声,扑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木桶。水瓢里的水泼洒出来,淋湿了孔母的衣裳,也溅到了孔锦的脸上。
孔锦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自己让父母失望了。
李秀才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挂着幸灾乐乐的笑容。他巴不得看到孔家父子反目成仇,这样他就可以借机羞辱孔家,出一口恶气。
孔父看到妻子如此维护孔锦,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指着孔锦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娘!为了你,她连命都不要了!你还有良心吗?”
孔锦的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母亲湿漉漉的衣裳,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改变现状,才能让父母重新信任自己。
“爹……”孔锦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如果,如果这次失败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弄这些了,好好帮您种地。”他语气诚恳,目光坚定,像是许下了一个沉重的誓言。
孔父胸膛起伏,怒气未消,但看着孔锦认真的神情,又瞥了一眼护着木桶的妻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成,就给我老老实实下地干活!”
孔母连忙扯了扯孔父的衣袖,轻声劝道:“孩子他爹,锦儿知道错了,就让他试试吧。”
孔父哼了一声,甩开衣袖,转身回了屋。孔母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木桶站起身,关切地看向孔锦:“锦儿,你没事吧?”
孔锦摇摇头,将母亲湿漉漉的衣袖轻轻挽起,心中五味杂陈。重活一世,他本想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带领家人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第一步就如此艰难。
接下来的几天,孔锦更加细致地照料着豆芽,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严格控制着木桶内的温度和湿度,定时换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然而,事与愿违,豆芽的生长情况并不理想。它们长得细长瘦弱,颜色也有些发黄,看起来病恹恹的,完全没有他记忆中那种鲜嫩饱满的样子。
孔锦心中越来越不安,他知道,如果豆芽最终失败,他将失去家人的信任,更别提以后的改革计划了。
他偷偷观察过父母的脸色,发现他们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担忧。
尤其是父亲,每次路过院子,都会忍不住朝木桶里瞥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注定失败的试验品。
眼看着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豆芽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孔锦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他只能一遍遍地检查木桶,一遍遍地回忆前世的经验,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这天傍晚,孔父从田里回来,路过院子时,习惯性地朝木桶看了一眼。他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
他看到,在昏黄的暮色中,那些原本病恹恹的豆芽,竟然焕发出一丝生机。它们虽然依旧细长,但颜色已经不再是那种病态的黄色,而是透着一抹淡淡的绿意。
孔父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走近木桶,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些豆芽。“锦儿……”他迟疑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这是成了?”
孔锦正躲在屋檐下,紧张地观察着父亲的反应。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心头一震,猛地抬起头,朝着木桶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