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是自然,却不知现时粮米是何价钱?”陆少峰问道。
“本地多产稻米,谷稻已涨至200文一石,若平常时也就百十文。”
老者很显然对精盐有了计较,说道:“永陵不产盐,盐价较高,细盐价约二百五十文一斤,寻常百姓多食粗盐,约百十文一斤。公子所携之盐品相较细盐更优,约六百文一斤,只是这数量不多,想来是公子带着自用的。”
陆少峰也想做成这笔生意,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包盐,说道。
“这精盐我等所余不多,若老大人喜爱,这两包精盐便让与老大人可否,省得再寻买家。”
现在变现得些银钱是紧要的,不能奇货可居,陆少峰也抛去了矜持。
“哈哈,是唐某唐突了。唐某也是寻思着大公子需些银钱,莫怪莫怪。”
老者笑过之后,又说玻璃杯虽也不错,只是不甚通透,品相也是一般,愿出二贯铜线购得。
你买我卖,陆少峰又出让了几盒抽纸后,算下来共得三贯陆百钱,算是很有收获。
老者也很爽快,让管家拿来四贯铜钱,口上说着今日得亏大公子手段高明,让孩子少受了些煎熬,多余的铜钱算是表表心意。
做完买卖,已是下三点多,给孩子吃完药,陆少峰又向老者提出告辞。老者却道这太阳已偏西,不到两个时辰便见天黑,若不嫌弃,也可在宅中住上一晚。
陆少峰这时却假意推辞,对老者说:“非是不领好意,实是想趁早进城打探先祖故地消息。”
老者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此去永陵城坐牛车也需三个时辰,半道就要天黑,又要寻人家借宿,不如委屈一晚,明早再早些赶路。所谓赶早不如赶巧,今日是中秋佳节,大郎二郎因故未归,二位公子留下,正好热闹一番。”
“今日竟已是中秋,我等奔波之余,忘了这团圆之日。也好,贵大孙发热已退,晚间再服一次药汤,想来就会痊愈,也省得再受颠簸之累。晚生再次谢过老大人。”
陆少峰先是表现出懊悔之意,接着又是一礼,最后将所余的两筒方便面也毫不吝啬地拿出来,这孩子见了自然欢喜得紧,拿着方便面跑走了。
这一次小成本的攻关,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老者更是心情大好,主动说道:
“唐某见三位着装很是奇异,这一路走来怕是因此引来了诸多的不便。小儿在家中留有居家便衣,只是略有些不合,却也能省去些麻烦,还请大公子等不要在意。”
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陆少峰正琢磨着怎么开口买衣服呢,现在有免费的主动送上,哪还能推辞。嘴上一套客气过后,老者让管家选上一间客房带三人去休息,也没有让三人分开来的意思。
堂屋内,一干人都散去后,唐老爷子端坐在那里,看看三兄弟入住的客房,又看看桌上放着的那些外海人的稀奇东西,陷入沉思。
唐老爷子是有见识的和能力的,在这动荡的乱世还能维持住这份家业,其中虽有颇多的周折,最终却也没让家道中落并还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今天这两个外乡人,加上一个管家,从冒昧打扰到一步步地成为府上的宾客,虽是以偶然和巧合开始,可后续的发展却是顺理成章,唐老爷子总觉得一切都像早就安排好似的。
凭自己几十年来识人看人的经验,和三人极力释放善意和稍显防备的心态来看,唐老爷子断定这三人不单单是回乡寻祖这么简单。
再联系到这一行人拿出的那些稀奇东西,唐老爷子凭直觉就认为,今后的永陵很快就会有陆李二位的位置。
正因为有了这个初步的判断,唐老爷子也释放出善意,还很配合地与这外海人做起了买卖。花少量的钱财,既得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又能在人家困顿之时稍施援手,如此结下的善缘,虽比不上雪中送炭,总也强过锦上添花许多。
这是唐老爷子数十年的为人心得,所谓的莫欺少年穷也是这个道理。想到这里,唐老爷子觉得有必要再吩咐一下管家,还要给大郎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