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放了一排架子,搁着不少账册。沈阿财的桌子坐西朝东,桌面上还放着不少没写完的账簿。
地上散落不少纸张,血迹都集中门口左手边的角落里。
江随洲蹲下身子看了血迹道,“血迹滴落的行迹来看,这里就是被杀的地方。屋里也没有血迹拖曳的痕迹,沈阿财就是被凶手在此处砍杀。”
“所以沈阿财应该是开门让凶手进来,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桌前,就被凶手砍杀。”
“然后凶手用了什么手法离开了这屋子,然后将门反锁。”
陈澈看着发呆的白岭,“你怎么看?”
白岭挠挠头,“好像有些道理,但总觉得哪里奇怪。”
“如果按着江郎中所说,沈阿财在门口就被凶手袭击。沈阿财的伤口都在正面,说明凶手是面对面对他行凶。”
说着他让白岭模仿凶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走到左边角落,然后自己转过身子,白岭假装举起斧子劈了过来。
江随洲突然打断道,“不对,这也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走到这个角落里?”
“是的,行动轨迹很奇怪。”陈澈低头想着,“这间屋子连个客人坐下的地方都没有。进来的人只能站在桌前和沈阿财说话。”
沈寅点头道:“就是这样。这屋子本就不是会客的地方。当初这里只是一个堆账簿的仓库。后来账簿越来越多,实在堆不下了,我们另寻了地方做仓库,这里就空了下来。阿财嫌堂屋里的房间,走进走出的人打扰他核账,就把这屋子整理了一下做了间书房。不过他也就是每月初五盘账的时候用,平日他不在这里。”
“每次我进来,都是站着和他说几句话就走。”沈寅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他脾气,他核账的时候,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我们都不会进来找他。哪怕进来,也是站在他桌前说起几句话就走。”
“他为何躲在一个角落里被杀?”沈寅又道,“会不是凶手拿刀逼他走到这里?”
陈澈接道:“那凶手逼他走到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光秃秃的角落,为什么要把沈阿财逼到这里?
陈澈道,“一般来说,凶手杀人不外乎为财、为情和为仇,眼下的情况,财和仇似乎可能性更多一些。”
“若是为财,你们不是说只丢了二百多两么?屋里的银子你们都搬走了?没弄乱现场吧?”
沈寅立刻道:“大人放心,这点小的明白。这个月分店送来的现银不多,就装一口箱子,一共是五百多两银子还有六百多贯铜钱。原先就搁在他桌子前。我就叫了一个侍卫进来搬走,没动过现场的东西。”
陈澈拿起桌上的账簿说道,“这账已经核完了?”
“对,就是核完了我才知道少了二百多两银子,不然我也不知道啊。”沈寅说着,“钱是小事,关键这案子拖着,我们铺子的名声怎么办?”
“什么黑心铺子,什么遭报应之类的。”他拍着大腿,“这还让人怎么做生意?”
他看向陈澈轻声道,“陈大人,我们这铺子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这几日,可是鞋底嘴皮子都薄了。”
陈澈一笑,这种大钱庄,京里的皇亲权贵都是入了干股,自然要把事情压下去。
可其他钱庄后头的贵人哪会轻轻放过。这么下来,刘青莲自然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