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时候户籍管理的松散,登记在册的道士用的名字往往都是进了道观以后,住持或者师父起的道号,本名都是自己报上来。等道士还俗或者离开,他们所持的户籍文书上的俗名可都是当初自己写的。有些甚至都不用当初报的俗名,而是重新取一个名字。”
陈澈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钱塘县衙登记的人应该没问题,只是叶天泉在冀州道观里可能不叫这个名字?”
“哎,陈大人聪明。”计小园伸出了个大拇指道,“一点就通。”
“那如果这样,茫茫人海,我又该如何找到此人?”陈澈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耗了大半辈子在档册文书里,想必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计小园摸了摸已经稀疏的胡须,“改名的多,改姓的少。您看看玉清观其他姓叶的道士。”
“还有一件事。”计小园手指在桌上又画了个圈儿。
陈澈一笑,解下身上的玉佩,“小小心意。”
计小园连连摆手,低手道,“哎,陈大人,这就折煞下官了。”
陈澈推了推玉佩,“小玩意儿,收下吧。”
计小园一把抓着玉佩往袖口一塞,低声道,“您若是有兴趣,看看第三层第二排的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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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子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她同道微一起在院里练了会功,吃了些早饭,准备试试破除师父设下的记忆封印。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李木子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微,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道微歪着脑袋看着她,“这种法术你不是很擅长吗?什么咒语来着,你是忘记了?”
李木子并不回答,而是惨白着脸围着她的新炉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从白天转到了晚上。
她终于累瘫在地上,道微上前舔了舔她的手,“是你法术不行,还是师父下的咒术比较特别?”
李木子摇摇头,她转过脸对着道微说道,“我想通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法术,师父从没教过我。”
“哦。”道微点头,“这也正常。师父走得急,好多东西都没教呢。”
“第二,他的法术应该都教给了我。确切地说,是灌给了我。”
道微坐直了身子,“灌?”
“我回忆了很多遍,加上昨天施法。我现在很确定,首先我三岁以前肯定不住在这里。”李木子看着窗外树木静静地说着。
“三岁以后,我们搬来这里。师父教我的只有经书和医术,而那些法术,是师父走后,我突然拥有。”
“我不知道师父给我下了什么咒,让我这么多年一直坚信自己和师父学习道法。”她眼里流出泪来,“我的记忆不光被消除,还有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