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道:“张楚军既然自杀自灭,可见内部必然山头林立,派系不一;且张楚军新败,士气必然低沉。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彻底扫灭张楚势力!”
章邯率领秦军一路向东,兵锋直指张楚的国都——陈县。
陈胜自从称王之后,便大兴土木,骄奢淫逸。曾与他一同耕过田的老乡听闻他作王,从老家赶来找他。那老乡来到王宫,料想陈胜一定住在里面。
老乡对守卫道:“我要见陈胜!”
守卫道:“哪儿来的乡巴佬,快滚开!”
老乡怒道:“我和陈胜是同乡,还一起耕过地。你算什么东西?快让我进去!”
守卫拿绳子把那老乡捆了,老乡骂道:“你这王八蛋,你捆我?等我见到陈胜,就让他把你杀了!”
另一个守卫对那捆人的守卫道:“兄弟,大王是个重乡情的人,连将领也多用同乡人。这家伙若真是大王的老乡,恐怕咱们得罪不起。”
那捆人的守卫觉得有理,便放了那老乡,却不让他进王宫。恰巧此时,陈胜乘车要外出,那老乡拦住陈胜的车驾大喊他的名字。陈胜见此人是他旧友,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又回宫去了。
走进王宫,看到殿堂房屋、帷幕帐帘之后,老乡道:“嚯咦——陈胜大王的宫殿真是高大而深邃啊!”
这老乡在王宫中进进出出、越来越放肆,常常跟人讲起陈胜从前的一些旧事。庄贾就对陈胜言道:“大王的老乡愚昧无知,胡言乱语,有损于大王的威严。”陈胜细想确实如此,就将那老乡杀了。
此后,陈胜的故交旧友纷纷离去,没有敢亲近陈胜的人。陈胜任庄贾为高官,司掌督查之责,将领们攻城略地而归,命令稍不服从者,便抓起来治罪;大臣一旦有错,他就擅自予以惩治,陈胜却很信任他。因这些缘故,张楚国的文臣武将与陈胜离心离德。
田臧的使者日夜兼程,将吴广的人头送到张楚王宫大殿。陈胜甚是喜悦,端起盛放吴广人头的木盒,在高台上踱步。
陈胜边走边笑道:“这个逆贼,竟敢不服寡人诏命,死得好!草诏:赐田臧令尹官印,任上将军。”
陈胜在陈县庙堂给田臧封官,却不知晓田臧的头颅在荥阳城头都已腐烂了。张楚朝堂的臣工,见陈胜因自己臣子的死如此沾沾自喜,不禁俯首摇头叹息。
“报——大王,大事不好!”从荥阳前线逃命回来的士卒上报道。
“何事如此惊慌啊?”陈胜依旧抿着嘴笑。
“我军大败!我军在荥阳大败!我张楚军二十万,被章邯杀得大败亏输,连田将军的人头都秦军被砍掉了!”士卒道。
“什么?”陈胜转喜为惊,手上的木盒坠地,吴广的头颅滚了出来。
陈胜不得人心,大臣们听说章邯率军杀来,连朝也不上,急忙放下笏板回家收拾细软,举家逃离陈县。
三日后,秦军抵达陈县城下。陈胜无将可用,只得亲自上场指挥。秦军攻城第一日,张楚军便战死三万人,第二日战死五万人。陈胜思虑如此下去陈县必失,留十万士卒守陈县,丢下城中的老弱妇孺,自己带着十二万张楚军,出东门而去。
陈县的张楚军得知自己被陈胜抛弃,无心抵抗,便集体投降秦军。因陈县守军曾抗击秦军两日,军中有一校尉提议屠城以震慑叛军,嬴信坚决加以反对。
章邯不假思索,驳斥那校尉道:“陈县军民亦是我大秦百姓,岂可肆意屠戮?何况陈县献城以降,今若屠城,日后何以招降其余叛军?”
章邯率秦军继续追击陈胜,陈胜于途中遗留两万人以击秦军,自己与十万张楚军接着东逃。陈胜坐在马车里,庄贾赶着车,秦军越追越近。庄贾见秦军不杀陈胜不罢休,索性停下马车,抽出佩剑,冲进车驾。
“庄贾,你意欲何为?”陈胜恐惧道。
“大王,臣下失礼了!”庄贾举剑挥向陈胜的脖子,取下陈胜的人头。
庄贾命全军停止前进,手提陈胜的头颅,献给章邯,章邯接受庄贾的投降。庄贾投降章邯后留在陈县,在陈县街头被陈胜故旧用搬砖拍死,无人替其收尸。
自章邯、嬴信出关中荡平张楚国,历时三月,歼敌三十万,收编二十万,自身死伤五万,军队从出关时的十五万扩充至三十万,章邯的威名震慑着叛军的肝胆。然陈胜虽死,他起义的火种却燃烧了整个大秦江山,章邯与嬴信的平叛之路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