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师从荀况求贤道,入关谋政展宏韬。
谏逐客书声明显,助秦一统伟功高。
权倾朝野荣华享,心向私利善恶淆。
身死族灭千古恨,黄粱一梦付江涛。
朝堂之上,嬴胡亥与嬴信的君臣关系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嬴信不顶撞嬴胡亥,嬴胡亥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嬴信。李斯因政见常与赵高相左,昔日赵高落难又袖手旁观,赵高日益把李斯视作眼中钉。
由于李斯不告诉嬴信关于嬴政之死的事情,使得嬴信与自己的师傅渐行渐远,以至断绝来往。
赵高与嬴胡亥说,为君者当享受世间的一切,叫唆他多日不上朝,百官的奏疏积压如山。李斯想进言劝谏嬴胡亥,却总被赵高告知嬴胡亥无暇见他,李斯心急如焚。
一日,赵高趁嬴胡亥与后宫妃嫔亲热之际,故意跟李斯说嬴胡亥可接见他。李斯信以为真,进宫觐见李斯。
李斯道:“臣李斯拜见陛下……”
嬴胡亥道:“混账李斯!你没见到朕正忙着吗?快给朕滚!”
李斯明白自己被赵高摆了一道,怒气冲冲地去找赵高。
李斯道:“郎中令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高道:“怎么了丞相大人?皇帝陛下驳斥了你的谏言?”
李斯道:“你为何在陛下亲近妃嫔之时让我去进言?”
赵高假装无辜,作揖赔罪道:“哎呀,万分对不住丞相大人。方才我从陛下那儿来,陛下确实有闲,不想这会儿……都是我的罪过,我向您赔罪。”
李斯半信半疑道:“郎中令大人既不知情,在下也无可见怪。告辞!”
赵高道:“恭送丞相大人。”
赵高得意洋洋地望着李斯的背影,心想:李斯,看我整不死你。
此后,赵高几次三番在嬴胡亥寻欢作乐时骗李斯入宫上谏,李斯被嬴胡亥呵斥,心里越发痛恨赵高。嬴胡亥与赵高交谈,诉说着对李斯的不满。
嬴胡亥道:“师傅啊,朕平日在后宫闲暇之时,李斯不来;朕与妃嫔嬉闹的时候,这李斯偏偏来上奏!你说,这李斯是不是瞧不起朕?”
赵高望了望四周,道:“陛下慎言!沙丘密谋,李斯可是参与了的。陛下现在贵为皇帝,臣被陛下擢升郎中令,而李斯的地位任何没有提高。很明显,他是因为陛下没有给他裂土分王而心中不平。而且,臣的眼线告诉臣,李斯与公子信往来密切,大有要改立公子信为帝的心思。陛下不可不察!”
嬴胡亥惊恐道:“果有此事?”
赵高道:“李斯本就是公子信的师傅,这是朝野尽知的。况且陛下偏爱臣,不纳李斯之谏,他暗里埋怨陛下,于公于私,他都会拥戴公子信为帝。”
嬴胡亥道:“既如此,朕就把李斯诏进宫来。朕要亲自看看这丞相大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嬴胡亥派使者到丞相府传达诏命,李斯以为嬴胡亥肯终于浪子回头,没多想就跟随使者入宫。李斯觐见嬴胡亥,发现赵高就在他身后。
李斯道:“陛下,臣听闻,臣子比同君主,没有不威胁邦国的;妻妾比同丈夫,没有不危害家庭的。现有大臣擅行赏罚大权,与陛下无异,此极为不妥。先周时,田常为齐简公臣子,爵位之高,齐国无人能及,自家资财堪比公室。他行恩施惠,下得百姓爱戴,上获群臣拥护,暗窃齐公权柄,后在朝堂上公然诛杀齐简公,此乃天下人所知。如今的赵高内藏奸邪之心,外有叛逆之行,正如当年的田常那般窃取陛下的威信。望陛下尽早诛杀他,否则他必将作乱!”
嬴胡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赵高本是宦官,但他不因处境安逸便为所欲为,也不因处境危险就改变忠心。他品行廉洁,一心向善,靠自身的努力才有今日之地位。他凭忠心而被提拔,讲信义而保禄位,朕认为他确是贤才,而你怀疑他,是何缘由?且朕年少丧父,见识浅薄,不知如何治民,你又年老,朕恐怕要与天下人隔绝了。朕若不将国事交与赵高,还能用谁?赵高为人精明廉洁,办事尽心竭力,下知民情,上明朕意,你不要再怀疑他了。”
赵高在嬴胡亥身后,抬起下巴眯着眼看着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