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公子沙场经恶战,君父宫阙起深忧。
刀光剑影身濒死,血雨腥风命几休。
逃返归来颜惨悴,相逢对视泪难收。
严亲拥抚心欲碎,爱子犹惊意未酬。
经过一个月的行程,四人到达咸阳。时隔多年,京都依旧是:
垛口威严兵甲亮,城门雄伟弩弓张。
风烟漫卷旌旗荡,鼓角争鸣士气扬。
森严戒备奸邪惧,紧密巡查盗贼慌。
自古霸王兴业地,傲立天下镇秦川。
“咸阳城,我回来了!”嬴信热泪盈眶呐喊道。
项梁道:“仲公子,既已到达咸阳,我们就此别过。”
范增道:“仲公子,可别忘记答应过老夫的事情。”
嬴信下马俯首作揖道:“自然不会忘,在下谢过诸位一路护送。”
在嬴信下马作揖时,项羽从项梁的马上跃到嬴信的马上,拽住缰绳,与项梁、范增扬长而去。
“跑得真快。”嬴信嘟囔着。
嬴信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旧的衣冠,朝咸阳宫门走去,却被宫门卫兵拦了下来。
卫兵长道:“哪来的乞丐,快滚开!”
嬴信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大秦仲公子。给我让开!”
卫兵长道:“你既然说你是大秦仲公子,有何凭证?”
“你等着。”嬴信想从怀里拿出玄鸟玉佩,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见到玉佩。
“该死!玉佩被彭越抢走了。”嬴信开始慌张。
卫兵长见嬴信拿不出凭证,嘲笑道:“嘿嘿,拿不出来吧?大胆刁民!竟敢冒充皇室公子。来人,把他拿下!”
两个宫门卫兵将嬴信捆绑,压着他的头,使他跪地上。嬴信挣扎道:“放开我!我要进宫!我要见父皇!”
李斯的车驾刚好路过宫门,见到这一幕,便下车一探究竟。
李斯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此人是谁?”
卫兵长道:“禀丞相大人,此人冒充皇室公子,还擅闯宫门,小的将他拿下。”
“丞相大人?”嬴信惊喜大喊道,“师傅!师傅!我是嬴信啊!”
“仲公子!?”李斯让卫兵放开嬴信,用手托起嬴信的下巴并认出他,只是比离开咸阳时消瘦许多。
“真的是仲公子!”李斯给了卫兵长一巴掌。“混账!仲公子你也敢绑?”
卫兵长跪下不停磕头道:“丞相大人,仲公子……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仲公子,还望仲公子恕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卫兵长转头对两个卫兵道:“蠢东西,还不赶快给仲公子松绑?”
两个卫兵齐声道:“诺!”
李斯扶嬴信站起来,两个卫兵给嬴信松绑。嬴信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卫兵长道:“混账东西,我必进宫奏请父皇杀你!”
卫兵长连连磕头道:“仲公子饶命啊!小人瞎眼,求仲公子饶命啊!”
李斯道:“公子,卫兵长不过尽忠职守罢了,还望公子宽宏大量饶了他。”
嬴信道:“看在丞相大人面儿上,你滚吧。”
卫兵长谢恩道:“诶诶……多谢仲公子,多谢丞相大人!”卫兵长跑开,消失在嬴信视野中。
李斯问道:“公子何故这般模样?屠睢和赵佗呢?”
嬴信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
李斯道:“这样,公子屈尊到臣府上详谈一番,明日臣带公子入宫面圣。”
嬴信道:“那就听从师傅的吧。”
嬴信与李斯一同乘车去往丞相府并留宿。李斯详细了解了此次伐越的经过和结果,第二日清晨携嬴信入咸阳宫参与朝会。
李斯上奏道:“启奏陛下,我秦军征越数月杳无音信,臣昨日遇得仲公子,现今在殿外候旨。”
嬴政激动地说道:“快宣他进来!”
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宣仲公子嬴信上殿——”
嬴信拖着瘦弱的身躯,一步一步上殿。
“父皇!”嬴信喊了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嬴政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跪地哭泣的样子,也顾不得皇帝形象,从御座下来,抱住嬴信哭,在座的大臣无不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