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戎马半生作悍将,枭雄一世开边疆。
蛮横跋扈行独断,深闭固拒远贤良。
无端降俘遭屠戮,难怜骸骨弃异乡。
罪孽滔天天亦怒,兵败身死恶名扬。
嬴信道:“赵将军,屠将军似乎睡着了,我们怎么办?”
赵佗道:“仲公子,我身上也没有刀。事到如今,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晚上就先将就着睡吧,待明早屠将军醒过来,就会给我们解绑。”
嬴信道:“也只能如此了。”
嬴信与赵佗昏昏沉沉地睡去,营帐外的士卒造完孽亦渐渐封刀回营。
“越军袭营了——”
“快跑啊!越军来了!”
营帐外士卒的喊叫声惊醒了屠睢,屠睢猛得从地上跃起,提着剑冲出营帐外。
“仲公子……仲公子……”赵佗用肩膀顶了顶嬴信。
“何事?天还未亮呢。”嬴信睁开惺忪睡眼。
赵佗道:“你听,外面是什么动静。”
嬴信细听帐外的厮杀声,漏出惊恐的表情道:“夜袭!屠将军呢?”
赵佗道:“屠将军没顾上我们,自己出去了。”
嬴信道:“这可如何是好?”
因久坐难以站立,赵佗滚到营帐的木柱旁,背靠柱子站起来,想让帐外的士卒给他们解绑。
赵佗正走到门口,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屠睢也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营帐内走进一群手执石器的越人,他们站成两排,随后进来一个越人小孩牵者百越蛮王站在中间。
这越人小孩便是此前屠睢放走的,他是百越王子,而那蛮王,乃是:
头颅插白羽,脸庞暴青筋。
手执巨石斧,身披猛虎皮。
远望无人影,近观漫膻腥。
蛮王译吁宋,矢志抗强秦。
两排的越人屈膝跪地,伸出双手,转动手腕,仰头缓缓将手举向空中,口中不停呼喊着:“译吁宋……译吁宋……”
嬴信道:“赵将军,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赵佗道:“应该是跪拜他们的王吧。”
王子左手拉了拉译吁宋的手,右手指着屠睢,嘴里说着秦人听不懂的话。译吁宋凶神恶煞地瞪着躺在地上的屠睢,两排的越人也停止了呼喊,也随着一齐望向他。
屠睢跪倒译吁宋面前道:“越王殿下,百般罪孽皆因我而起,我屠睢罪当万死,请饶过其他人。”
越人亦听不懂屠睢的话,只当他在求饶,却晓得杀人偿命、以牙还牙的道理。
译吁宋放开王子的手,抡着巨斧走向屠睢。屠睢伸长颈项,坦然接受他的现世报。译吁宋举起被磨得锋利的巨斧,奋力砍下,一道殷红喷涌而出,屠睢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译吁宋……译吁宋……”营帐内的越人再次呼喊着。译吁宋挥了挥手,两旁的越人扑上去撕扯着屠睢的躯体,将屠睢大卸八块。
“屠将军——”赵佗喊道。
“住手!你们这群畜牲,我要杀了你们!”嬴信怒吼着,想挣脱身上的绳索而不得。
译吁宋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拖着巨斧走到嬴信面前,却被王子拉住。王子对译吁宋说话,译吁宋不为所动,反将王子提起来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