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风卷乌云,侯府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
竹林瑟瑟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府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慧雯缓缓睁开双眸,身上恼人的疹子经过一夜的药敷,虽有好转,却依旧瘙痒难耐。
她轻轻抚摸着手臂上凸起的红点,眼神平静如水,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窗外,狂风骤起,卷起落叶飞舞,乌云翻滚,似有暴雨将至。
林慧雯望着这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天气,倒是与她此刻的心情颇为相似。
“小姐,您醒了。”白芷端着温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今日这天儿,怕是要变天了。”
林慧雯接过温水,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可有什么新鲜事?”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一早,侯爷便去了二姑娘的院子,听说……狠狠地训斥了二姑娘和夫人一顿。”
林慧雯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呵,这会儿知道心疼女儿了?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比这天色变化还要快呢。”
白芷看着林慧雯平静的面容,心中却明白,小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默默地侍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香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却又欲言又止。
“何事如此慌张?”林慧雯微微蹙眉。
香茹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姐,宫里来人传旨,说是……”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白芷,又继续说道,“说是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特意请小姐进宫赴宴。”
林慧雯闻言,眼神微眯,宫宴?
皇后?
她轻笑一声,这可真是……
“有意思。”
香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慧雯的神色,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林慧雯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还有……”
香茹的声音越来越小,“楚家小姐,孙云霄,也受邀参加此次宫宴,说是……想与小姐同行。”
林慧雯眸光一闪,孙云霄……
她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两下,一下比一下重,最后,猛地停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进来吧。”
香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冠军侯,林慧雯的父亲,此刻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他几步走到林慧雯床边,一脸愧疚地说道:“雯雯,爹爹刚知道你受了委屈,是爹爹不好,没保护好你。”
林慧雯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慈爱的父亲,心中冷笑,这变脸的功夫,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柔声说道:“爹爹言重了,女儿知道爹爹事务繁忙,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冠军侯闻言,更加感动,连忙将手中的匣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套璀璨夺目的首饰。
红宝石耳坠如同鸽子血般鲜艳,金丝缠绕的步摇上点缀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雯雯,这是爹爹特意为你挑选的,喜欢吗?”
林慧雯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首饰,心中了然,这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弥补她吗?
她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爹爹,女儿很喜欢。”
冠军侯见她收下,这才放下心来,又说道:“你身上的疹子,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养几日便可痊愈,不耽误你赴宫宴。”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慧雯一眼,“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好好表现。”
林慧雯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她在宫宴上好好表现,为侯府争光。
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的冷意,轻声应道:“女儿明白。”
冠军侯见她如此乖巧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白芷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拿起匣子里的首饰,啧啧称赞:“小姐,这套首饰可真漂亮,侯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林慧雯看着白芷兴奋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拿起那对红宝石耳坠,在指尖轻轻转动,眼神幽深,“是啊,很漂亮……”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只怕有人,要比我更心疼这些东西呢……”
林慧雯把玩着手中的红宝石耳坠,璀璨的光芒在她指尖流转,映照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眸。
“白芷,你说,若是大姐姐看到这套首饰,会是什么表情?”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一只狡黠的猫儿在戏弄着老鼠。
白芷掩嘴一笑,心领神会:“奴婢猜想,大姑娘定然会更加气恼,只可惜啊,这会儿她怕是连床都下不来,只能干瞪眼了。”林慧雯轻笑出声,心情颇佳。
她知道,林清婉一向爱慕虚荣,这套首饰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更让她解气的是,这会儿杨氏必定寸步不离地守着林清婉,哪有功夫来管她?
“太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林慧雯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回小姐,太夫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想来还在为大姑娘的事生气呢。”白芷答道。
林慧雯点点头,意料之中。
太夫人最疼爱的便是林清婉,如今林清婉出了这档子事,太夫人自然不会有心思来关心她。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柳二夫人和王三夫人的声音便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