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冷司寒,随即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直接将鹿笙从冷司寒腿上抱在了怀里。
鹿笙微微挣扎了一下,却因虚弱无力而只能顺从地依偎在季宴宽阔的胸膛上。季宴的脚步坚定而急促,他紧紧抱着鹿笙,穿过客厅,向客房大步走去。
季宴刚迈出两步,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叫住了脚步。顾冉从客厅的阴影中走出,直视着季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季宴,你还有任务,不能随便离开冷先生。”
季宴头也没回,顾冉的声音在他身后渐渐消散,却未能撼动他分毫。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穿过客厅,客房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鹿笙坐在床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沾湿了衣襟。她双手紧紧揪着床单,眼神中既有后怕也有委屈。
季宴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怎么,之前替别人挡子弹的时候英勇无畏,现在知道怕了?”
鹿笙闻言,眼眶更红,泪水更是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微微侧头,避开了季宴的手,声音哽咽:“我……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季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心疼,他缓缓伸出手臂,将鹿笙紧紧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嘴里低声呢喃着:“别怕,有我在。”
鹿笙埋在季宴的怀中,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
季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小朋友脾气还不小呢。”
第二天夜晚,天空如墨般深沉,冷家大宅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片哀伤。
冷司寒坐在父亲的书房内,手中紧握着那份沉甸甸的研究成果转让书,眼眶泛红。
季宴轻声对鹿笙说道:“明天记得和陈教授一起回去,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鹿笙轻轻点头,“知道了。”
鹿笙身着黑色素服,静默地站在冷家大宅的庭院中,身旁是同样肃穆的陈教授。
季宴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随大部队缓缓离去,冷家大宅内,哀乐低回,烛光摇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
凌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鹿笙便轻轻起身,穿上一袭简洁的黑裙,步履轻盈地走向冷家大宅的灵堂。
灵堂内,冷司寒独自坐在轮椅上,凝视着父亲遗像,面容沉静而哀伤。
鹿笙缓缓步入,脚步声在空旷的灵堂内回响,她走到冷司寒身旁,轻声开口:“司寒哥哥,我要走了,来和你告别。”
冷司寒缓缓回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而哀伤的光芒。他轻声说道:“鹿笙,能再陪我说说话吗?”
鹿笙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冷司寒身旁,坐了下来。
冷司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父亲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无尽的实验。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知道我为什么坐轮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