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攒盒应声掉落在地,还散发着热气的糕点滚落一地...
随侍的宫女急忙走近一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啊!!!”
一声刺痛耳膜的尖叫从内殿中传来,外面的太监侍卫大感不妙,急急地闯了进来。
一进殿内,众人看得惊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见慈安太后从头到脚,全都变得紫黑发胀,众人吓得丢魂落魄,个个噤若寒蝉。
太医院的御医接到消息,慌得连官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上,提着药箱,拔腿就跑。
可尽管是这样,还是来晚了一步,等御医赶到时,慈安太后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御医伸手去探,已然没了鼻息...
就这样,一代贤后钮祜禄氏,在自己的宫殿内,不明不白的,便一命呜呼,魂归极乐去了...
消息传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朝野上下,震惊不已,悲恸之情随处可见,哀嚎之音不绝于耳。
天下臣工百姓纷纷自发地穿上孝衣,在自家门柱上系满白绫。
慈安太后的丧事办得很是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二字。
完全不像是大清一国皇太后应该享有的规制,丧事期间,皇宫里没有任何特别的祭奠活动,更没有一七到七七时候的沉痛悼念,二十七天后,文武百官,侍女太监,大部分人,也都脱去了孝衣。
如果有大臣念及慈安太后的功德而继续披麻戴孝的,皆受到了慈禧太后的严厉斥责,严重一点的,甚至被降级或是被罢官,也正为此事,礼部中大部分谏言的官员都被摘去了顶戴纱帽,被赶出了京城,回家做起了平头老百姓。
慈安太后崩逝以后,即是“孝钦独坐于后”,慈禧太后不仅直接坐到了光绪皇帝的背后,且面朝臣工,那层薄薄的纱幕也逐步被她拿掉。
直到有一天,帝师翁同龢亲眼看到,“皇太后与上同坐御榻,太后在右,上在左,俨如宋宣仁故事,盖前此所未有也”。
失去慈安的制约之后,慈禧太后自以为终于掌握了最高权力,她认为自己的宝座已是无人敢犯,也只有自己才有这个资格,能稳稳地坐在这张,头把交椅之上。
“你给朕说!东太后辞世前,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养心殿冬暖阁内,一名十八九岁的小宫女瘫倒在地上,她不哭也不闹,但却像丢了魂一样,任凭光绪怎么质问,她都闭口不言。
这时,翁同龢走了进来,将宫女扶起,让她坐在地上的一张软垫上,温言细语的询问:
“翠儿,你是叫翠儿吧?皇上爱母心切,你可别被吓着了,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你,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行不轨之事,那下一步,就一定会灭你的口,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一番话后,小宫女如梦初醒,点了点头,翁同龢又从太监手里接过一碗清茶,递了过去,小宫女猛地灌了几口,随后浑身一个激灵,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不过,说到最后,她伏在慈安太后嘴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讲。
“这样吧,明日,我让皇上通告户部、内务府,将你册封为答应,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妃嫔,但好歹,也算是入了后宫的门,有了一个护身符,皇上,你看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老师真是深谋远虑,学生过于唐突了。”
小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宠幸塞满了心头,一时间,感觉也不那么畏惧了,呷了一口茶,细声细气?的开口:
“太后她...她发病的时间很快,等奴婢近身时,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奴婢看太后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嘴唇微微颤动着,知道她还有话要说,便伏在太后嘴边,只听得她一直念念叨叨...”
小宫女抬起头,看了看光绪和翁同龢,见两人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便使劲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全身勇气,徐徐的吐出字来:
“太后咽气前,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西边好狠,我好蠢...西边好狠,我好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