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收拾掉血迹。
简单的清洗被碎瓦片划伤的手心,包扎,殷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次杀人,他坐立难安。
不过,杀的是恶人,仇人。
因此殷川倒没有那种亏心的恐惧感,而是一手推翻了自己前世建立的世界观所带来的冲击与惶恐。
内心浮躁的很,殷川拿起父亲的那柄砍刀,凌空不断挥舞。
下午三点。
短暂大雨停了,黑缘城被冲刷的有些狼狈。
一处围着灰黑色院墙,清洁的小小院落中,两名少年正蹲在墙边,双手举着石块,在院子里站桩。
“师傅,您天天让我们站桩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教我们刀法啊!”一名宽头,大耳的少年举着石块,呲牙咧嘴的问道。
武馆西南面,搁置着一个躺椅,其上躺着一名抽着大烟的老者。
他撇了一眼少年,冷笑一声:“天有三宝,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
“形将自正,心净心清。”
“脚下无根,眼中无神,学什么都学不成的!”
“练武最忌讳操之过急,为师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一个月五两银子学费,够我买多少零食,你说我能不急吗?”宽头少年低头,小声嘀咕了句。
“犟嘴,罚多一刻钟。”老者“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师……!”宽头少年正欲开口。
“两刻钟。”
老者伸出两根指头,抬头看着他。
宽头少年憋的脸发红,但自家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供着,他也心疼,不忍放弃。
“对了,下周都别忘交学费。”老者吐出一口烟,“竹子!去把大门关上,一会可能来人,就说我不在。”
“啊?谁来?”
被称为竹子的是一个瘦高的少年,他放下石块,活动了下胳膊,眼神看起来有些木讷。
老者磕了磕烟斗,“昨夜为师夜观星象,建星光华内敛,远古虚星和室宿星齐亮。”
“这是有人想要祸水东引,要拿咱们这避风头,为师乐得清闲,不想趟浑水。”
“哦。”竹子挠挠头,正准备去关门。
这时,门外一名少年出现,穿个葛布衣,左手抱着个木盒,右手还牵着条狗。
老者拿着烟斗,眼角肌肉略微抽动。
“李老爷子!”殷川扫了眼屋子里站桩的几位学徒,将目光定格在拿着烟斗抽大烟的老者身上。
老者继续抽着大烟,并未理会。
殷川心里微寒,知道老者是不想搭理自己。
竹子则是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挠挠头,见师傅未发话,他便按照之前的吩咐,“嘎吱”一声,关上武馆大门。
李老头眼角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
殷川见此,连忙凑到李老头身前,恭敬的鞠躬。
“找我何事?”
李老头放下烟斗,晃了晃躺椅,上下扫了殷川一眼,又瞧了眼一旁的黑三,不由挑了挑眉。
殷川微微低头苦笑,当即说明来意。
“你戾气太重,我不收。”李老头果断摇头。
“不让您白教。”殷川说,将木盒放在一旁李老头用来房烟斗的桌子上。
李老头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那株上了年份的蛇节宝草!
殷川之所以不第一时间吃掉宝草,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宝草当敲门砖,找个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东西再好,他守不住。
没有靠山,他活不了!
“蛇节草,可惜被野兽咬了一口。不过也值40两银子,是个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