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洛扬拘留所,下城最臭名昭著的拘留所。
作为下城藏污纳垢的著名垃圾堆,从这里出去的门槛其实不比进来时高多少,没有可靠的带电高墙,没有重兵把守,连带着看守人员都异常散漫。
真正让这儿臭大街的也正是这些散漫却贪婪的看守人员。
曾有一位在现在看来几乎要绝种的好记者秉义直言报道过。被投入拘留所的人员里有三成是轻罪,却被从重判处了长时间的劳役,进来以后还会因为各种情况延长劳役时间。
还有三成是没有犯下任何一种罪行的守法公民,这些人可能只是某个举动惹来了注意,或者干脆只是在公园里躺着睡了一觉,就会被巡逻的执法者找到个适当的口袋装进去。
有钱的花钱消灾,没钱的投身劳役。
而要进来还有一道坎,那就是搜身。
拘留所里有一台安检门,完全没有安保功能,亮不亮灯跟扫描到的内容无关,全看值班干员的心情。
每个倒霉蛋进来之前最好身上连内裤都不穿,不然被搜身时,布料上等一点的内裤都会被检测为危险物品然后被扒下来。
不过最近,他们发现这些贪得无厌的鬣狗似乎转性了,往常恨不得连人身上植入体都拔下来的脾性一扫而空,只是象征性地摸两下,就放人进去了。
往常人多时那能奏出交响乐的安检门更是三缄其口,谁过去都不吱声。
人们当然不相信这些畜生会转性,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原因:上头来人了。
最近下城出了件大事,涉及到卡姆公司,上边不想扩大影响,要大事化小,又出于某些考量不想小事化了,就下派一些上边的精英干员和一个队长下到下边来办案。
上边的大员带着任务来,底下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鬣狗们自然也要夹起尾巴做人。
比如现在,他们就在审那些涉事人员。
审讯人员整理一下胸前挂着的名牌,上面标着的职位是安全局部署行动队的队长,职位旁边是一个名字:克洛宁。
听过这个名字的人大抵会瑟瑟抖抖,鉴于他那能令小儿止啼的名声,哪怕他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也不会有人感到半点宽慰。
克洛宁笑眯眯地问道:“姓名。”
“乌克。”
克洛宁合上文件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第三次审你,乌克·威廉姆斯,明明是理工学院名列前茅的优等生,现在却被逼得想逃出天狼洲,被身上的债务压垮,真让人痛心。”
乌克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头望着手上的镣铐。
“其实我很能理解你。”克洛宁身体前倾一些,说道:“都是生活所迫,一时糊涂啊。我知道你本质上还是个聪明人,是个好人。”
乌克依然没有反应,克洛宁也不在意,抛出了自己的筹码:“我帮你把你在天狼洲的公共债务还清,连带着那五个月的劳役也给你免除。”
这刑期前两天还三个月,今天就滚成五个月了......乌克抬起头望着克洛宁,平静地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代价说不上。”见他开口,克洛宁笑容更盛:“我只是作为安全局的干员,想要一个让人满意的真相。”
“或者我换个问法问你。”克洛宁问道:“是谁给你介绍了水路偷渡的渠道?你先不用回答,让我猜猜。应该是一位身穿公司制服,左手时刻挂着怀表,拄着手杖的先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