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波那小子,像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两条腿不停地倒腾,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
就这么跑啊跑,也不晓得跑了多长时间,直到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一个跟头就栽倒在路边。
他就那么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额头的汗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滚。
街上的行人瞅见这光景,纷纷扭头看过来。有个热心肠的大哥停下脚步,想伸手拉他一把,刚要靠前,就被许海波瞪着眼睛,愤怒地挥着手吼道:“别管我!
都别管我!”那声音,又哑又凶,吓得大哥愣在原地。
好一阵子过后,许海波咬着牙,两只手撑着地,费劲巴力地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
站起来后,他身子晃悠得厉害,跟喝多了酒似的,接着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他那眼神迷迷瞪瞪的,瞅啥都没个焦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要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不知怎的,他走到了一个公交站牌下,身子一歪,靠在了站牌上。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
许海波恍恍惚惚地迈腿上车。他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似的,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蜡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那模样瞧着就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车里的人不多,他耷拉着脑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脑袋“砰”地一声靠在玻璃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眼珠子半天都不转一下。
车子晃晃悠悠一路颠簸,许海波的胃里像是有个孙悟空在翻跟头,一阵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他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那呕吐物溅得到处都是。旁边的乘客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捂住口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脸嫌弃。
“哎呀,这什么味儿啊!”“真倒霉,碰上这么个事儿!”七嘴八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对不起……”许海波虚弱地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嘴唇干裂得起皮,嘴角还沾着点儿呕吐物的残渣。
他费力地抬起手,想擦一擦嘴角,可那手就跟灌了铅似的,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公交车到站,许海波拖着像绑了铅块的双腿下了车,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此时的他脑袋昏昏沉沉,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凭着直觉往前走。
他的脚步虚浮,走一步晃三晃,脚下跟踩着棉花似的。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家小诊所门口。诊所的门紧闭着,许海波抬起那瘦骨嶙峋的手,有气无力地敲了敲门,“咚咚咚”,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掩盖。
没人回应,他的眼神更加黯淡了,身子一歪,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慢慢下滑,最后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
他的头垂在胸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气息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过了一会儿,诊所的医生回来了。医生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戴着副眼镜,看到门口的许海波,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咋啦?”医生连忙快走几步,弯下腰,伸出两只粗壮的胳膊,把许海波扶进诊所。
一量体温,高烧39度。“你这是太累了,又受了凉,得赶紧输液。”
医生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许海波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行,麻烦您了。”
护士拿着药水和针管过来,许海波躺在病床上,护士给他扎针的时候,他的手不停地颤抖。
针扎了好几次才扎进去,疼得他直皱眉。
输上液后,许海波的意识渐渐模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许海波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眼皮像是挂了铅块,视线模糊中,瞧见诊所里人头攒动,好多病人挤在一块儿,那场景就跟菜市场似的。
医生和护士脚不沾地,在人群里穿梭,忙得是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