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三白出声辩驳,林落秋突然清清冷冷的出声道:“这位徐公子,你张口于礼,闭口为国,却不知道我父亲为国为民,最后落到个什么下场?”
“我父亲刚在北梁失踪,朝中政敌们就迫不及待,暗中谋害我林家,十二年前将我林家付之一炬的那一把大火,你们觉得当真只是意外吗?”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外,幸好当时我在外面让人染甲,才侥幸逃脱一条性命,活到了今天。”
“我林落秋是不学无术,从小就不知道好好读书,只知道爱美打扮,但朝廷在我父亲失踪、我家遭了大火后,又有如何好好待我吗?”
“如果不是靠染甲为生,我一个弱女子,靠什么能活到今天?”
李三白走上前去,将身形颤颤巍巍的林落秋一把揽在了怀里:“落秋,别说了!”
“三白!”
林落秋将头埋入李三白脖颈,眼角滴下一滴清泪。
李三白抬起头来,望着一众白鹿书院的学子道:“红颜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不问己。”
“诸位若只知将问题怪到女人身上,那这白鹿书院确实不进也罢。”
林落秋身子一颤,在众目睽睽之下,情难自禁,紧紧的揽住了李三白。
李三白牵起李无缺的手,就要带他和林落秋一起离去。
“李兄!”
徐平之向李三白深深一礼,喊住了他:“李兄和林姑娘教训的是,武考之事不应怪责到林姑娘身上,仔细想想,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林侍郎之女,才会被人针对设计。”
“还请李兄和林姑娘原谅我等被情绪蒙蔽!请两位不计前嫌,进入书院!”
“请两位进入书院!”
徐平之身后一众白鹿书院的学子,一起向李三白和林落秋躬身行礼。
那看门学子满面羞惭的走上前来,深揖到地:“李兄,你所言不错,在下枉读圣贤书,却见识浅薄,还不如市井之人明理。”
“林姑娘,在下方才对你无礼冒犯,都因如李兄所言,为科举武考担忧忧虑,自己无奈,却怪罪到了你的身上。”
“在下一念之差,无端引起这场风波,还请两位原谅,在下愿意负荆请罪!”
稍远处的一间山腰凉亭里,不知什么时候已吃好了火锅,正在亭中品茶的许文泰、张泰、陈回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微微一笑。
陈回笑道:“书院学子本质到底不坏,勉强可教。”
张泰笑道:“是呀,倒是这个李三白看着很不错,精神、风骨、才华,都是上佳。”
他一边说着,一边闭眼沉吟:“红颜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不问己。”
“这两句诗写的很有意味呀,世人都道红颜祸水,这两句却另抒己见,别开生面。”
“确实是写的很好,单凭这两句诗,就可流传后世。”
许文泰站在凉亭中,遥望李三白和林落秋,脸上露出一丝异彩。
陈回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不是在今晚的文会上作出。”
书院门口。
李三白听了白鹿书院学子们的一番话后,回身看向林落秋:“落秋,你说这白鹿书院,我们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