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吉德,你到底做了什么!!”
希尔科猛地转身怒喝,脸色阴沉得吓人,幽红的眸子在黑色的眼眶里诡异地颤动。
医生压了压手淡定自若的回答,“不要激动我的朋友,我只是提前给那个病患注射了一点限幅剂而已,显然的我药已经满足不了他。”
希尔科冷哼一声,抱紧怀里的男孩儿。
李维斯蜷缩在希尔科怀里,双手捧着手电筒,手指轻轻推动开关,电筒照射出光束。
光束照在医院的走廊上,呈现出一片骇人的景象。
整条走廊散落着残肢断体,鲜血仿佛癫狂的画家拿画笔肆意泼洒,墙壁,地板,天花板,喷洒着一片片血迹。
支离破碎的尸体已经无从分辨,到底是医生还是病患。走廊尽头手术室的双开门,一扇关闭一扇打开,门上面挂着一块闪灯牌,牌子上沾着一道模糊的血手印子。
手术完成。
血腥味儿熏得让人恶心想吐,李维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条血肉走廊,浓浓的恐慌感,让他的身子不住地发抖。
微风温柔的缭绕在男孩儿的眼帘,隐隐约约间,李维斯仿佛看见了一个庞大的紫皮身影,在走廊里举着一把手术锯刀,一刀一刀的把人切开。
李维斯浑身紧绷着,瞪大湛蓝的眼眸,呼吸也随之艰涩压抑。
缭绕的微风减轻了血腥场面带来的刺激和恐惧,但即便如此,李维斯还是差点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冲击。
“老大,情况怎么样?”
摆脱精神病患的芬恩和荏妮,带着一群小弟冲进来,众人合力把铁栅门关闭锁上。
医院大楼悬挂的大灯照耀铁栅门下方,一大群披头散发穿着病号服的病患,如黑暗里决堤而来的浑浊潮水,一窝蜂地拥堵在大门外面,栅栏门上伸出密密麻麻的手臂朝里面抓来,他们狰狞癫狂地嘶吼狂笑。
芬恩远远呼喊一声,与荏妮并肩跑到希尔科身旁,见希尔科盯着右边的走廊一动不动,两人也下意识跟着转头望过去。
“哕……”
映入眼中的血腥场景,顿时冲击得两人浑身一紧,弯腰立刻干呕起来。
“老大,这活儿也太硬了!”脸色发白的芬恩抹了抹嘴,嗓音颤抖,显然即便是他这样的铁血硬汉,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的不轻。
希尔科的内心足够强大,即便面对这种场面,也只是呼吸急促了些,并没有像两个下属那样不堪。
医生提醒说:“他已经逃出来,梯子上的脚印很多,男爵应该带着人去了楼上,我们不能再耽搁。”
希尔科心底迟疑了几秒,低头望一眼怀里的李维斯,见李维斯神情正常,发抖的身子也平静下来,一咬牙,抱着李维斯朝楼梯走去。
“芬恩,带着你的人看好大门,别让那些鬼东西闯进来。”希尔科不忘叮嘱一句。
“放心吧老大,这次我绝不会给你拖后腿,就算是死……”
“我不需要你死,我要你活着,还有荏妮,情况不对就往里面撤!”
希尔科回头眼神狠厉地瞪一眼芬恩,抱着李维斯继续往上走。
两个下属望着希尔科和医生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芬恩表情复杂的感叹:“几个月过去,老大变了好多。”
“正常,等你有了小孩儿,你也会变的。”一旁的荏妮笑着打趣一句。
……
尸体,血迹,长串的血迹,手电筒的光束照耀着的,从楼梯到二楼大厅,再到二楼的走廊,沿途铺满了残肢断体。
李维斯忽的一转头望向走廊左边,急诊室的大门敞开着,黑洞洞的门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影攒动。
“小屁孩儿,快把手电关了!”紧张感十足的提醒声,从远处的黑暗里飘过来。
医生与希尔科转过身,李维斯关掉手电。
黑暗笼罩走廊,寂静里,只听见各自细微的呼吸。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希尔科压抑着嗓音,瞥一眼身旁的医生。
“越是靠近成功,越是靠近失败,你我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医生一脸坚定,提着箱子大步朝走廊尽头的急诊室走去。
希尔科正准备跟上,李维斯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希尔科悬起的脚落下。
“那里面,很危险。”李维斯稚嫩的声音满是凝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仿佛,我……我……”
李维斯越说越焦急。
就仿佛遥远的黑暗里,有人举着一把弓对准了他的心脏,每一次心跳,都被一双无形的爪子牢牢握住。
死亡已经盯上了李维斯,或许他早就盯上了,只不过那一次被那个男孩儿给侥幸逃脱。
希尔科用手轻轻拍抚男孩儿的后背,“别怕,我们能闯过去。”
李维斯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浑身仍旧紧绷着,难以言说的恐惧感勒紧他每一根神经,他深呼一口气想要减缓这种难受,但毫无作用,反而被恶臭的空气烧得嗓子生疼。
急诊室的灯牌明灭不定,鞋底扯起一丝丝粘稠,希尔科抱着男孩儿一步步迈过走廊上残碎的血肉,走到了急诊室里。
赛薇卡和黑巷的打手拥挤在急诊室角落,佝偻的白大褂身影与那位男爵并排站在前方。
男爵的右手举着一枚打火机,细微的火苗摇曳着。
希尔科抱着孩子走进来,与望过来的赛薇卡视线交触。
“教授,不得不说,您的每一种关于生物研究的成果,都让人叹为观止。”
男爵的防尘过滤面屏下,发出沉闷模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