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针卫近月的针精准的刺向中间的位置,蛊虫平常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灵蛇蛊,是以千百种剧毒之蛇扔进一处陶皿中互相残杀,施以迷魂药粉让毒蛇互相厮咬攻击,撑到最后的蛇毒性属最强,取了这条蛇口流出弦涎来喂养出来的蛊虫为灵蛇蛊,蛊虫入体后可在身体里流窜,不动时会隐匿在心脉附近的脏腑,心脉附近可藏匿的最佳位置就在两侧肺叶中间。
一针下去,卫近月的手微微紧张,用了些力按在北萧王胸肌处,似准备安抚他即将激烈的疼痛。
北萧王只感受到了她掌心覆上胸膛的柔软触感,她所说的疼痛只是让身体抖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痛感传来?”
北萧王睁开眼睛道,“痛了一下,很轻。”
“我的针不可能如此!你隐瞒了什么?”卫近月盯着他。
“你问莫老,本王的身体只有他看过。”北萧王说着又闭上了眼睛,跟闭目养神一般。
卫近月转头,莫老开口道,“老头子擅长的是以药治人,他的蛊我初见时用的解毒之法用药毫不见效,无头绪之时在给你的古籍中发现了一页,写着克制奇异剧毒的增元丹制法,其中一味药材是天鹤花,我寻遍这些年结识的药材商和名医,最后花重金寻到了最后一株,制了药给他服下,整整两年再未找到新的天鹤花。”
卫近月放松了一些神情,“天鹤花长在极寒之地,两年不一定能长成。”
“呵呵,那没有问题了。”
北萧王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没有问题?”
“你们应当知道南楚二皇子死于蛊毒,若不是莫老的天鹤花保命,你也有可能...”
“本王怎可能如他那般无用!”北萧王闭着眼睛道。
卫近月将银针一一取下,边取针边缓缓的道,“南楚的二皇子同你一样,手握兵权,你是机缘好,遇到了能救你命的天鹤花,如今又遇到了能救你命的本姑娘。”
北萧王睁开眼睛,缓缓的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道,“那请问姑娘,不用施针了吗?”
“换一套针法,躺好。”
转头对这莫老道,“莫老,我要用的针法,是师傅不外传的金钟十八针。”
刚刚他给了那么难得的古书,她自然也愿意大方回馈。
莫老摸着胡子笑道,“金钟十八针,可是能起死回生之针法,你这么不与老头见外,老头定会保密。”
北萧王躺好,看着那一老一小有来有回的融洽,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身边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换了一套银针,卫近月重新施针,边施针边对莫老讲解,“九针之道外扩成十八针,外界总以为是加了九针,但师傅改过原本九针的排列,另加的九针也暗藏玄妙。”
莫老摸着胡须聚精会神的看着落针的位置,心下推算着下一针的落针之位。
最后一针依旧落在刚刚两侧肺中间的纵膈,入体颇深。
北萧王躺在床上,忽觉得一股力道在胸内翻涌,剧痛袭来,又似一股强烈的气息压住了心脉,闷不透气且疼的入骨,他有一种将死般的无力感,双手青筋暴起,想要跟之前一样试着运气压住这股锥心之痛,却浑身力气尽失,眼睛露出寒光看向卫近月。
卫近月见她的反应,迅速伸出一只手将他握住,声音轻柔的像在哄小孩般“忍耐一下,很快!”
另一只手将一处的银针拔起,极快的落入心脉穴位正中间之处。
“嘶...”
莫老头这才看见北萧王剧痛之下将卫近月的手握的几近变形。
银针落入体内不多时,疼痛散开,但并未完全消散,像是一块大石投入湖中,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起伏,这股散开的疼痛向全身一下接一下的撞去。
卫近月忍着手痛,紧盯着他的神情,锋眉紧皱,紧闭双目忍着剧痛,而后一点一点的慢慢变成细细的忍耐。